不是么?夏安远想要反问,但很快他反应过来纪驰话里有话,他笑了笑:“或许是吧。”说着他抬起手,指了下放在浴缸旁边的浴球,酒店一般不会提供这些,只能是张洲安排好的,“纪总,可以用那个。”
纪驰视而不见,先从夏安远受伤的那只腿抹起,淡道:“不是熬了通宵的原因么?”
沾了浴液的手冰凉滑腻,避开夏安远的伤处,往下,滑过小腿腹,到膝窝,手腕一转,又从膝盖往下打圈,没入水中,将整条腿都给他打上泡沫。
怎么说也是个二三十的人了,纪驰动作越认真深入,夏安远越觉发臊,好在他只用上了掌腹去轻揉,手指几乎没怎么用,因而并不让人感到狎昵,只生出一种被当成小孩照顾的微妙错觉。
忽然水中一声轻响,他按住了纪驰继续探向他腹部的手,哑声,“纪总,我自己来就好。”见纪驰状若未闻,他只好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手背,轻声道,“很痒。”
夏安远抬眼看纪驰,眼褶的线条从眼尾挑出来,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睫毛已经被水雾沾染,变成更深色的一簇簇。暖黄的灯,透白的雾,潮湿的空气,浴室终于成了它标准范式的模样,濛濛、晦暗、迷离、暧昧,水混在空气里,细密地浸湿了夏安远每一寸肌肤。他仰着头,灯光便恰好铺在上面,漉漉的一张湿脸,那不是可怜的,委屈巴巴的样子,那张脸有男人沉毅的棱角,青黑色的胡茬都冒出了头,但这水、这光,清润的,柔和的,绸缎一样地淌过他惹眼的五官,像蒙一层薄纱,将夏安远蒙成了一位海神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