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几个月完成的作品,还未问世,就这么毁掉了。熬过的夜,废过的神,许下的愿,皆化为乌有。
旁者被她吓得惊呼,纷纷往后退却,而卒余思却歪着嘴角哼笑道:“英媂仙君这是在干什么,我们哪里惹你不愉快了?”
“哦?”英媂垂眼看着她问:“你的意思是花稻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她写觉醒文反而还有罪了不成?”
英媂巡视了一圈屋内后发问:“谁是潘宴?”
姚诗菲也站出来为大家辩解:“觉醒社本就代表着先锋和激进,社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接受思想上的纠正,花稻的问题很明显,徒子们只是对她提出了合理的批判,搞不懂为什么会那么大反应。要知道固步自封是落后的表现,如果不允许质疑的声音出现,只为维护表面的团结和气,那还写什么觉醒文,继续写她的恋爱无脑文好了!”
一股怒火冲上头,英媂抓住花稻的胳膊就往回走,她咬牙切齿道:“后悔?!你凭什么后悔!走,跟我去找那群人算账,竟然敢,竟然敢这么欺负我英媂的朋友!”
花稻开始时也和英媂想的一样,就算没被选上, 那她还可以回去继续写原来的话本, 但她明显低估了派内局势的紧张程度。
人在局势之外时,总是会劝当事者,要放平心态,将目光放长远,不要在意这些小事。可是,一旦轮到自己,就没小事之说,真的很难做到去坦然面去外界对你的质疑,特别是曾经自以为的同类,也向你丢石头时,没有人能接受这种打击。
“你说的争执,是一群人围着花稻,指责她,否定她,嘲笑她,拒绝她吗?”英媂推开卒余思,看着满屋警惕的众人道:“你们这群蝼蚁明争暗斗也好,拉帮结派也好,怎么做我都不在乎,偏偏不长眼地非要招惹我英媂的人!怎么?欺负了花稻,你们觉得自己能好过吗?”
卒余思站起身迎接来者,她知道英媂来此的目的,所以坦然自若地打招呼:“英媂仙君,来我们社有何贵干啊?”
见英媂架着胳膊朝墙角走去,众人立马慌了神,卒余思赶忙跑过去拦住英媂喊:“英媂,这里是英雌派,不要拿你那套蛮横手段,用到自己人身上!”
花稻捧着那堆废纸大哭:“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被如此对待,难道写觉醒文就必须要经受这些指责吗?我好后悔,我再也不写了,英媂,我再也不写了!”
一时间花稻成了英雌派的笑柄,对她有意见者大肆批判,对她同情者围观不语,甚至还有造谣生事者传播她的流言。
英媂一把拽起卒余思的前襟,冷笑道:“自己人?你也知道是自己人啊,欺负攻击我朋友时,就没想过她是你们什么人吗?怎么轮到自己头上,反而清楚你们的位置了!”
虹琪赶紧上前解释:“英媂,这件事有误会,我们从来都没有欺负攻击花稻,只是同社的徒子思想方面有分歧,所以才发生了一些争执”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花稻彻底崩溃,当着众人的面,自暴自弃地撕毁了刚完成的话本。
当她得知自己的书没通过时, 于是去寻问原因,结果却被社里的徒子连着□□了好久,说她背刺觉醒社,从此记入文学社的黑名单,再也不能上英雌派的宣传栏。
“完了全完了英媂, 连十里香喷喷都暴露出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 呜呜呜”花稻双手攥着一堆废纸, 控制不住地哭诉。
花稻在出师前曾迷茫了好一阵,她一步步找到目标的过程英媂看在眼里,很多个彻夜长谈中,花稻都止不住地谈及,自己对文学中女性思想的见解,这份挚热和真诚,那些人凭什么去质疑,凭什么去否定!
到何事, 能让她如此失态。
墙角处立马有了响动,徒子们自发地挡在潘宴前面,将她护在了身后,大家绷着嘴闭着气没有发声,所有人都知道是潘宴将花稻告发的,也都知道英媂为何而来。
英媂沉着脸走过去,一脚将桌子给踹塌,纸张书页飘飘撒撒地落了卒余思满头满身。
“不是,不是的英媂……”
龚喜生气地解释:“还不是她参加的那个觉醒文学社,说好的会给花稻宣传新书, 结果最后却反悔了,花稻辛苦写了这么长时间全白费了!”
英媂皱着眉头安慰道:“知道就知道呗,你这么大名气, 就算不参加她们的活动,书也能卖得出去,跟那些小货色掺合什么!”
觉醒社不接纳她,自由社也围攻嘲讽花稻,笑她为了迎合觉醒社那帮疯子,居然放弃自己的老笔名,去写那些没人看的教条文,真是不自量力。
花稻不停地解释,不停地自证,但众人早沉浸在情绪的世界里,拿着些蛛丝马迹来大作文章,给她扣上了无数莫须有的‘罪名’。
只是英媂已经变正常太久,大家便以为她改邪归正,收敛性子不再发狂,毕竟这家伙哪次生气,都要闹出人命才肯罢休。
文学社的人还没散去,卒余思正坐在桌后整理书页,忽感面前生风,抬头便看到英媂一脸怒气地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