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触摸着那层青色,慢慢地沿着文字的笔画走向描摹。
一个“南”字,成了磨灭不去的印记,好像已刻入了宫丞的生命里。
“好痒。”宫丞忽地轻笑,胸腔都在震动。
他的呼吸打在郁南耳边,让郁南耳朵发烫。
这还不够,他一把抓住郁南的手,捏在掌中,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说,“要是隔着海,我真的会游过来。我都等了这么久了,可不想把机会都白白毁在路上。”
郁南望进了男人的眼睛里,那里相较于前几天见的那面里的礼貌,多了一丝想占有他的欲望。
玄关的空气忽然变得热了起来。
郁南红着脸,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些话。别扭得太久、分开得太久,他已经无法适应用过去的方式和宫丞相处。
更别提耍赖、撒娇了。
他就那么略微僵硬地任宫丞抱着他,握住他的一只手,好像一个漂亮的玩偶娃娃,身上还有一层疏离。
这间公寓是老式的,层高很高,空间也算得上大。
可是宫丞一来,仿佛每一处都变得狭小了。
宫丞似乎没有什么想进一步的意思,他只是不急着进屋,而是开口问“这里我是不是“恋父情结”那句话有多伤人了。
距离这么近,从男人的眼角能看出年龄的痕迹,即使他正值壮年,也不可否认他实打实多出来的年纪。
宫丞深深地看着他“我比你大十八岁是事实,这一点无法改变。那么我就做大十八岁的人应该做的事等待。除了这个,我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去打动你。”
“要是我不回头呢”他忍不住问。
“我想过。”宫丞道,“那天我把车停在巷口,我在想你会不会愿意见我。”
“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为了履行这一点,男人到了纹身工作室,甚至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想到那时的情形,忽然有点难以承受。
若换做是他,很难能做到这种地步。
“其实你毕业的时候、出国的时候,我都想过要来,但是我没有立场。你那次说得对,我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摆布你,即使出发点是挽回,却把你推得更远,你还这么小,没理由不让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宫丞说,“我让自己不去打探你的事,怕忍不住破坏你的生活,所以我想过很多次你不愿意见我。”
他娓娓道来,“看到你从巷子里跑出来的那一刻,我这辈子也无法忘记。”
郁南头一次去认真听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要是他以前认真听一听,试着信一信,或许他们会完全不同。
“那时候我就想,我可能等到你了。”宫丞道。
郁南回忆那天的情形,并不觉得是这么回事。
他们去了那套房子,宫丞却表现得很疏离,最多算得上有礼貌,于是他不服气地说“那我来了,你还不问我要电话,还说再见呢。”
话一出口才觉得哪里不对。
果不其然,宫丞双臂收紧,将他抱着更紧了些,两人毫无缝隙地相贴。
郁南臊得想后退,宫丞却带着笑意调侃“原来南南在等我要电话号码,难怪看上去有点生气。”
“我才没有”郁南才不承认,“是你太冷淡了,和你现在的描述不符。你不要想骗我,我现在看人很有一套了。”
他当时才没有那么想,他明明、明明是在机场才有了想试一试的心思的。
宫丞“嗯”了一声,道“那你就看错了。”
屋子里没有别人,男人却忽然放低了声音。
“记得我跟你说过人的黑暗面吗”
郁南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二话不说就捂住耳朵“我不听”
那些话哪里是捂耳朵就听不见的。
“当时你一跟着我进去,我就想把你按在玄关gan。刚才进门的时候也一样,我想让你哭,想要你叫,想要你再也不能离开我,永远只爱我一个人。”
郁南捂着耳朵说“变态”
宫丞亲他一下“所以我不能吓跑你。”
这下郁南终于被放开了,他从宫丞腿上爬起来,连退了两步,恼羞成怒“早知道我才不会从巷子里出去”
不可否认的是尽管这话讲得太刺激,他有点受不了这尺度,却也通过这些话感受到老男人蓬勃的占有欲。
如果那是出自于爱与尊重,其实足够令人心动。
宫丞重新捡起那本书,像想过很多遍一样“拥有过你已经是我的幸运。如果你不出来,那我就一个人过这一生。”
郁南站在原地。
他发现他永远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不等他有所反应,宫丞又说“去睡吧,我倒时差。明天就不做三鲜面了,我们南南在长身体,我给你做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