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ck入场后十分安静,这让我有些意外,但也心生好感。之前我和一些男生约会,如果是他们挑选的约会项目,往往会喋喋不休。如果是其他男生,恐怕在我们踏入这个地方的地毯,就开始从音乐中心是如何建成的,到什么是古典音乐,什么是最高级的古典音乐家开始“科普”个不停了。
“……但这样激进的教育,也出了很多的‘音乐神童’呢,比如说lglg……如果能被逼出天赋和才干,可能也不是那么坏的事情?”
nick问我是否学过什么乐器,我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小学的时候被逼着学过几年的钢琴。
“我不是故意的……”我羞愧地盯着自己的脚(为什么我要道歉啊!)。
突然我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响,声音好像是从一扇门后的应急楼梯那里传来的。最开始还以为是老鼠或者流浪猫之类的……我放轻脚步走近,逐渐听到了更多的细节——女人刻意压低的呻吟,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男人浓重的呼吸声和压低的说话声…… 还有那种熟悉的两具身体互相撞击的声音……
突然他靠近了过来,
“我……那个,这个……,你好。”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打个招呼吧(为什么做坏事的人是他,但是感到难堪的却是我啊!)。
我默默点头,nick说得好有道理。他怎么看起来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说起话来又很老成,仿佛经历了很多事情一样。虽然nick说出来的话,一点不叫我讨厌,但有时候我也会想到,如果nick没有经历过复杂的事,真的像他看起来那么阳光、简单、青春,他会不会更快乐一点?
眼前的男人,高挑的身形,绝佳的身材,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很贵的黑色绸缎衬衣和裤子。他的上身还是半裸露的,扣子没有扣好,而他此时……还在提着自己的裤子的拉链!!!
我假装自己只是路过,依然僵硬地往前走(现在走廊空空就我一个人,他是瞎子也一定不会以为我只是路过)。结果那男人却叫住了我,与此同时那女人抱着自己的衣裙,赤着脚拎着高跟鞋,快速从我身边跑走了。
“好在现在没有人再逼着你做什么事了。”
我心如死灰,上什么厕所啊我,都怪我乱跑,惹祸了吧……!我木然地转过身,迎接自己的审判……看到眼前的人后,却呆住了。
“站住。”他的声音不容拒绝。等等……这个声音怎么好像还有点……熟悉?
“是啊,在我长大的年代,乐器是用来考级和给家长炫耀用的。”我看着台上的演奏者们认真地擦拭着自己的乐器,好像在小声对它们说话,他们应该是真心喜欢音乐,才会一直坚持做这件事吧。
nick轻轻地说,“如果不是从心底真正的愿望,是被人用武力或压力胁迫着做的,就变味了。那样的音乐,不会好听的。”
音乐会马上要开场,我却突然想去厕所。虽然大家几乎都坐定了,我走来走去有点抱歉,还是从座位上出来找卫生间了,人有三急嘛。
“你……很喜欢偷听?”他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领带在他手上绕来绕去,他干脆放弃了,转而在手上随意打了一个结。
“……又见面了。”他明显也认出了我,却没有丝毫惊慌的神色,只是嘴角漏出了一分笑意,似乎我们见面的场合再正常不过。他一边说话,还在一边调整他的黑色领带……怎么也打不好,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这,不是我,上回,在学校看到的弹钢琴的男人吗?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这是什么啊,香艳的剧院后台轶事?我可不想撞上这样的事啊……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能听到我的高跟鞋叩在地毯上的闷响。卫生间有点远,我走了好久,感觉走廊的灯都逐渐变得昏暗了。我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方向,一边试探着继续往前。
重的剧院演奏,而且观众都十分尊重这场合地穿上了精心挑选的礼服,也在无形中让我对接下来的演出十分期待。
“……听到什么了?”他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转过来。”
我正想悄无声息地挪走,门内的人好像还是觉察到了我的存在。那声音停止了,然后不过多时,突然我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
我们座位斜前方的一个男人正是如此,只见他拿着演奏的节目单,对着他的女伴强力输出着,“老柴的曲子,还是柏林爱乐乐团演得更好些”,“啊,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本地乐团,还能凑齐六支大提和六支小提啊……”,“他们的首席是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我也认识一个小号手,也是这个学校的,估计很贵吧,一个乐团只能请的起几个……”他身旁的女伴有礼貌地微笑点着头,没有搅了男人的兴。我狠狠扔了几个白眼过去,希望男人的后脑勺接到了来自我的不屑。
“逼着学?听起来很痛苦。”
想到这我轻轻贴上去亲了一下nick的脸。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他却很开心,眼眸一亮,在我的嘴巴上回了一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