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的侯爷、亱迟部的后人,在黄明山杀左贤王的人是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报当年的灭族之仇。
“左贤王要是对我目无北梁国法的事有意见,觉得破坏了两国通商盟约,大可上书我朝天子,让我朝天子严刑惩治我。至于西海各部,我想杀你,不需要他们支持,他们也拦不住。
“如果左贤王因为此事迁怒各部,要发兵打西海各部,我作为亱迟部的后人、天琅王的继承者,岂能忘了麾下子民,届时我不介意辞去南朝官职,回来帮各部抵御北方强敌。
“就看左贤王愿不愿意为了你这马前小卒,逼的西海各部同仇敌忾,把我推上天琅王的位置。”
各部的族长听见这话长长松了口气,看夜惊堂眼神都变了。
巫马部的老族长双手杵着拐杖,眼底带着几分感激,朗声开口道:
“西北王庭已成过往,我等都是北梁藩臣,没有北梁国书,哪有尊人为王的道理;不过夜惊堂是南朝臣子,哪怕在这里杀人放火,我等也没权力扣押过问,得先征得北梁朝廷的许可。张族长,你和左贤王关系近,快送封信去王府,问问南朝臣子要杀司马钺,我等能不能先把人扣下,等朝廷的人过来处置。”
“……”
被点名的张族长,明知这是废话,还是跑下去写信,送去千里之外的平夷城。
司马钺听见夜惊堂的说词,已经明白必死无疑而且左贤王根本不可能给他报仇,能做的只会是追杀夜惊堂,然后拉拢善待各部,以免各部集体倒向夜惊堂,养出一只新的天琅铁骑。
司马钺咬牙撑起身体,坐在了地面上,环视周边一眼后,怒声道:
“当年全线溃败,各部男儿冲锋在前死伤无数,天琅王执意死战到底,我能如何?
“我司马钺对不起天琅王,但至少对得起族人。我私通北梁,致使王庭兵马提前溃败,害的亱迟部灭族不假,但仗没打起来,你们各部少死了多少人?
“这世上能杀我、恨我、骂我的只有亱迟部,你们不配,你们和我没区别,没资格站在这里趾高气昂落井下石!
“如果当年不是你们阳奉阴违,不听王庭号令,我万人之上的大司马,何至于私通北梁出卖天琅王谋后路?
“亱迟部成在把各部当兄弟,败也在把各部真当兄弟。天琅王一片赤诚,换不来你们这些狼心狗肺之人半点感激。
“左贤王是灭国之贼,但他以重税、暴政治理各部,你看看你们多老实,从来不敢闹事,饭都吃不饱,也要砸锅卖铁把岁赋凑齐,当年天琅王有这手腕,何至于连军饷都凑不齐最后战死燎原!”
大喝声传遍整个会场,所有人都是沉默无言。
司马钺说完话后,摇摇晃晃站起身,看了夜惊堂一眼而后单手拔出大刀,怒喝一声后,全力砸向脖颈。
嚓——
血水飞溅,洒在了随风摇曳的麒麟旗上。
夜惊堂眉头紧锁,在司马钺自裁过后,移开目光,环视了会场周边的万千族人一眼。
为防给西海各部引来兵祸,夜惊堂走之前还是举起手中族珠,朗声道:
“西北王庭已成过往,如果诸位安居乐业可享太平,我便是南朝国使,会时常重回此地,与诸位叙旧。
“但如果北梁刀锋蔓延此地,各位享不了太平,也别忘了,南朝还有我夜惊堂。
“我既然身怀亱迟部血脉,哪怕只剩一人一马,也不会对祖辈和你们立下的盟约坐视不理。
“北梁若敢来犯,我单枪匹马亦能杀穿西北;他们若想再见天琅王,我可以还他们一个天琅王!”
夜惊堂说完后,拔出了鸣龙枪和王旗,翻身上了马匹,轻夹马腹往场地外走去。
蹄哒、蹄哒
染血黑旗在落日下飘舞,血珠染红了老旧旗杆。
所有人沉默无言,清脆马蹄,成了死寂会场里唯一的声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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