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锋上抬,漫天尘土便被卷为螺旋漩涡,如同拔地而起的黄龙,朝着正前方撞去。
司马钺一招失手侧向横飞,尚未落地枪锋已经快来到近前,任凭技巧再强,面对这种一力降十会的打法,也显出了捉襟见肘的一面。
如果不出意外,司马钺接上这招就得受伤,然后被无限连压到底,能让他再站稳还手,都算夜惊堂枪法没练到家。
司马钺深知当前处境,为此身在空中,就以偃月刀强点地面,拉长了倒飞的距离,加速摔向了场地外围的人群附近。
夜惊堂这一枪下去,不一定砸的死司马钺,但哪怕是倾泻出去的气劲,也能把最前方的十几个围观群众砸个尸骨无存。
瞧见司马钺在擂台单挑的情况下,故意以场外之人为肉盾,夜惊堂眉头一皱。
虽说这一枪追击,把场外之人砸死了责任也在司马钺,但夜惊堂终究不是司马钺,手中枪凌空强停。
嘭——
蛮横气劲四散,冲开了满天尘土!
而司马钺也得以脱离压制,落在场地边缘稳住身形,重新恢复了稳若磐石的架势。
站在场地最前方的十几位大族长,瞧见此景顿时暴怒。
巫马部的老族长反应过来后,开口怒骂:
“司马钺!两部生死擂以旁人为盾,古往今来你都是第一人,勾陈部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
而梵青禾则是柳眉倒竖,挥手驱离场地周边的族长和族人:
“找死不成?还不退开!”
连在场外围观的小云璃,都气的把斗笠摘下来砸向场地,怒骂道:
“呸——就你也配和惊堂哥打架?……”
不光是围观诸人,连勾陈部的武人,瞧见此景都直皱眉,毕竟打擂无意间误伤旁人,属于观众作死。
而故意往人群跟前跳,从而摆脱对手追杀,就是彻头彻尾的臭不要脸欺君子了。
司马钺面对满场山呼海潮般的呵骂嘲讽,并没有什么反应,心思全集中在夜惊堂身上。
而夜惊堂也没骂司马钺,毕竟司马钺没跳出场地范围,他收枪是他的事儿,司马钺无耻但并未犯规。
‘武德’从来都是武人要求自己的标,而不是用来要求对手的。
双方在停手一瞬后,场地间便再度传来动静。
夜惊堂左手负后、右手斜持枪锋,望着司马钺,开口道:
“我有个自创的厉害招式,只是不想随便拿出来用。现在伱先不讲武德,那就别怪我手黑了。”
说罢,夜惊堂脚尖轻点,倒着飞向场地正中间。
呼
司马钺注视夜惊堂,缓了口气后,再度拖刀前压。
方才靠着场外之人当盾牌,瓦解了夜惊堂一次无缝连击,对武魁级别的武人来说,已经是捡回来一条命。
司马钺此时依旧全盛,自然珍惜这次靠身败名裂换来的机会,此时再无保留,心思集中到极点,拖刀狂奔犹如黑甲麒麟,半途便发出一声爆喝:
“喝——!”
声音含怒而发,犹如旱地惊雷,瞬间压下了满场嘈杂。
司马钺爆喝过后,距离尚有十丈,便双手握刀尾,旋身一周移至后上方,摆出开天辟地之势。
夜惊堂面沉如水,右手握枪后移,看似要用青龙献爪直刺破招。
而司马钺全身心提防,已经准备扫开中平刺击,但让他没料到的是,占据上风的夜惊堂,抽枪过后并未直刺,而是直接全力掷出。
飒——
鸣龙枪化为黑色标枪瞬间撕裂长空,直取司马钺面门!
这一枪就是脱手版的青龙献爪,虽然没有握在手中的后续穿刺力,但速度威能不减半分,攻击距离更是无上限,和撒手锏一样,一般是枪客最后搏命的招式。
司马钺虽然没料到夜惊堂敢这时候丢兵器,但反应极快,当即将偃月刀加速斩下,劈开了破空而来的飞枪。
铛——
枪客丢枪被砸开,为了灵活身上也没带刀,按理说接下来就是必死之局了。
但夜惊堂的杀招可不是这个撒手枪。
在丢枪之后,夜惊堂双腿猝然发力,身形弹起,几乎紧随长枪冲出。
在偃月刀劈开长枪瞬间,整个人已经靠近司马钺,右脚在后支撑身体,左腿弯曲将身形前倾,双手合拢攻向前方,手、身、脚绷成直线,整个人如同一杆长枪,合拢指尖直接撞在司马钺小腹甲裙上。
这一招动作像是柳千笙的‘金龙合口’,但柳千笙并未教过他这招式,两者内核更是天差地别。是他打完蒋札虎的通臂拳后,苦思冥想被逼出来的招式。
柳千笙双掌是分开的,主攻胸腹,躲开上方横斩把人推出去,左腿猛蹬拉开距离。
而夜惊堂双掌是‘拜菩萨’一样合拢,身形压的更低,身体前倾几乎趴下,攻击角度自然更低以至于根本没法后撤,左腿绷直也是往前扑。
招式说起来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