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但实际上是野狼逐日,代表着一支追逐太阳往西方迁徙,直至被万仞山岳拦住去路才停步的古老群族。
这个部族放在百年前,可能还没几个人知道,但放在如今,那面旗子就是西海诸部一把不容违逆的天子剑,也是南北两朝彻夜难眠数十年的西北梦魇!
“嗡——”
万人齐聚的大会场,当即响起嘈杂。
为首的十余名族长,以前无一例外都是西北王庭的公侯,瞧见旗子下意识就站起了身。
连本来负手而立的司马钺,眼角都抽了下,变成了双手自然下垂,站姿稍微含蓄了些。
蹄哒、蹄哒……
马蹄声虽轻,却传遍整个会场。
夜惊堂持着三娘刚缝出来的旗子,缓步走到了圆形大会场的中央,手腕微沉。
擦——
白蜡杆质地的旗杆,插入泥土地面一尺。
死寂天地,也在此刻只剩下一人一马,以及一杆在秋日下随风飘扬的不倒王旗!
夜惊堂骑在马上,环视左右后,又看向了为首的四大部族长,抬起左手,露出了手上的五色手串:
“亱迟部嫡系,只剩我一人一马,但这杆旗子还没倒。百年前各部在这里定下‘五族之盟’,立誓互为兄弟同进同退,亱迟部为此誓言,血战到全族死尽,而活着的诸位,不知道还认不认这东西。”
全场死寂无声,硬是没一个人敢说话。
连梵青禾眼底都露出惊疑,毕竟她知道夜惊堂是亱迟部后人,但不知道夜惊堂竟然还藏着五族之盟的信物。
过来的时候也没见他掏出来呀,难不成刚从街上买了几颗临时穿的……
司马钺和天琅王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伙,肯定得重情重义,瞧见夜惊堂竟然现身,心底自然咯噔了一下。
不过司马钺也没什么失算的,毕竟夜惊堂冒出来抗下此事最好——作为天琅王的儿子,各部关照保护理所当然;但不知隐忍,刚冒头就闯这么大祸,还和南朝关系密切,想着手整合诸部当天琅王,肯定也没几个族长敢支持,这对左贤王和他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
司马钺迟疑一瞬后,就露出了惊喜神色,开口道:
“亱迟部的族徽……你是亱迟部的后人?”
夜惊堂驱马站在王旗旁边,看着远处的司马钺,平静开口:
“是啊。当年灭国之战,司马族长费尽苦心把亱迟部族人引到燎原,族内也是拼尽所有人性命,才把我送到梁州。”
“哄……”
此言出,各部族人顿时回过神来,直接炸锅。
而司马钺满脸惊喜的神情,直接抽了两下,继而就脸色暴怒,呵斥道:
“一派胡言。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妖言惑众?”
“我是什么人,你知道。不过在座诸位应该还不清楚。”
夜惊堂扫视满场人群,朗声开口道:
“我叫夜惊堂,南朝刀魁,天子亲封武安侯,黑衙副指挥使,在南朝位极人臣,朝廷江湖都能只手遮天,说实话根本不在乎一个断代二十年,早已经没了根基的王位。
“但王权霸业不要,生养之恩还是得报,不然就成了小人。我虽然没见过天琅王和王妃,但亱迟部全族尽死送我逃出生天,得以被义父收养捡回一条命,是确确实实的大恩,所以这账我得回来算清楚。”
司马钺背后双拳紧握,怒声道:
“你就算是吾王之子,投了南朝也不再是西海诸部之人。身为南朝高官要员,造谣污蔑扰乱西海诸部,给北梁制造乱子也是你本分……”
咚——
巫马部的老族长,腰背挺直猛杵拐杖:
“西北王庭国灭,唯独亱迟部全族殉国,如今既然还剩一人一马,那他在哪里,亱迟部就在哪里。既然是万部之一,他哪怕不是天琅王,也有资格在这里议事,要逐出西海诸部,也当是各部一起说才算,司马族长有什么资格否认他的身份?”
玄昊部的族长,就是不爽冬冥部,现在亱恒部跳出来了,他自然就恢复了四大部族长的立场,开口道:
“在场所有人都能不认亱迟部,唯独勾陈部不行。司马族长若是被诬陷,也不必如此心急,讲清楚道理,各部自会站在你这边。”
司马钺握了握拳头,气色稍微正常了些,开口询问道:
“夜惊堂,你若是吾王的后人,就算已经投靠南朝,在帮着南朝挑拨离间,我这当长辈的也不怪罪你。但几百位族长在这里看着,你说话最好有真凭实据,不然……”
啪啪——
夜惊堂拍了两下手掌,制止了话语,开口道:
“我这些时间,都在查当年的事情,若是没点证据,岂会直接冒出来损司马族长的名誉。”
说话间,后方的缺口,驶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前面是个头戴斗笠肩、抗五尺长刀的小姑娘,雄赳赳气昂昂,面对万人注视半点不怯场。
夜惊堂早上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