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周月烫着碗筷的手顿了顿:“不知道。”
“有时候想想这样也不错。”
从小别人都跟她说,陆家如何如何的光辉,陆家如何如何的有钱,这代就周月一个nv孩子。在bb皆是男人的圈子里,nv人往往就要付出更多。她也好像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选,虽说父母都在跟她讲,我们辛苦是为了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她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选。
你是陆家的孩子,你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不要让其他人看陆家的笑话,陆家的命运以后就要交付在你的手中了。
不是陆周月需要,是陆先生需要,是周nv士需要,是陆家需要。
在来到这里之后她才想明白这么一件事情。
也不是突然想明白的。
就是在某个清晨,周nv士再一次招手让陆周月去看别人水桶里钓上来的小鱼,突然想明白的。
周nv士说:“呀,今天钓的鱼没昨天的大。”
被周nv士调侃的钓鱼佬一阵挂不住,狡辩说:“我这才刚来!”
人不是只能做非要有目的x的事情。
人也可以很无聊。
周nv士似乎也不是除了钱跟权利以外,什么都事不关己。
没有人跟陆周月说起来之前的事情了,陆家的生意,陆家的关系网,离这里好远好远。
她好像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作业,鼓起勇气吃下周nv士的饭菜,忍着逐渐变得粗糙的味蕾夸一句,还不错。
周nv士会很开心。
“介意我ch0u根烟吗?”
陆周月0着兜里的烟盒掏出来,乔甜看着她,摇摇头:“你ch0u吧。”
“算了,我还是出去吧。”
陆周月站起身,乔甜没说话。
她想,陆周月其实根本就没放下,她只是在粉饰太平,在这里沉淀一下,仅此而已。
不过总归,看起来b之前好太多了,不是吗?
陆周月倚在门外点燃了烟,这东西说拾起来就拾起来了。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就会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已经沉入夜se的月亮湾发呆。
她总觉得缺点什么,又觉得多了点什么。
有时候她就想,如果陆家最后都没躲过这一劫的话,以后就住在这里平凡着也不错。好多人不都这么过吗?
但是又觉得不甘心。
最后看到周nv士,她又压下了不甘心。
好像就这样也不错。
虽然饭难吃了点。
陆周月指尖夹着烟,仰起头的时候再把烟雾长长的吐出去,嘴里全都是薄荷跟烟草的味道,嗓子里发涩。眼前的烟把灯光蒙上一层灰,再逐渐散开。陆周月察觉到有人朝这边走来,侧着头朝走廊看。
直到对方站定在那边时,烟灰簌簌向下掉。
“什么时候学的?”
席星洲把她手里的烟扯下来,扔在地面上踩灭:“阿姨知道吗。”
“啧。”
陆周月从墙边起来,仰头看着他。
“现在打春寒,也不知道围条围巾。之前的伤好点了吗?”
他把陆周月的帽兜整理好,帮她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垂着头,淡漠地看着她。
“席星洲。”
“嗯,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嘴有点g。”
席星洲低敛着睫毛看向她的唇,喉结滚动,转头又看向饭店的门牌号。
“是这间吧。”
他伸手推开门,看到里面正坐着悄悄咪咪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的乔甜。
“你不是说不来吗?”乔甜抬起头很是惊讶。
她消息才发出去多久啊。
席星洲没理会,提着一旁的泡着菊花水的茶壶倒了满满一杯温水。
“喝吧。”
他伸着手反客为主把水递过去,乔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气氛很是怪异。
陆周月平静地看着他,伸手把水接过来:“谢谢。”
没人能一直保持理智。
席星洲在听到陆周月消息的时候就这么想。
乔甜说过之后他就陷入了反复的挣扎里,一次次心底腾升起希冀。
可能真不是他想象中那样呢?
也许陆周月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也许她就不是故意的呢?
这种念头只要涌上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强撑着上完第一趟课就找了借口离开学校,停都没停的去往车站,坐上了去嘉开市的车。
一路上他紧张的在想,陆周月在看见他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会说什么,会不会解释她的不告而别。
他来的晚了那么一步。
空荡荡的学校里面只剩下执勤的保安在。
他看着跟江市截然不同,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学校出神。
错过了是不是就真的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