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之听到那样肃杀的声音在丛林中浩荡徘徊,心中燃起不安。
王晨阳心神微动,骑马鞭策向陆昭然的方向。
猛虎攻击,陆昭然没有思考,飞身一跃,揽住皇帝的腰身,飞跃至旁边的大树上。
皇帝鼻尖充盈着属于她的气息,望着她白皙脖颈上残留着的痕迹,他心中被某种奇怪的情愫笼罩着。
天下都是他的,区区一个陆昭然为何不能是他的。
“皇上,您先躲于此处,我去引开猛虎。”
他缓缓凑近了些:“爱卿不怕朕会受伤吗?”
陆昭然并未注意到皇帝眼底的神情,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失礼,君臣有别,她怎么可以揽住他的腰肢不放。
她不过是这森天大树上的蛇虫鼠蚁惊扰了陛下。
望着树下的玄色身影,莫名的产生了安全感,她欲下树,却被皇帝箍紧了腰身。
力道不重,足以箍住她了。
只见皇帝唇角微弯,温润的眼眸喊着潺潺春水,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的脸上。
四周嘈杂,她心绪紊乱。
“皇上。”
皇帝轻声一跃,带着陆昭然落了地。
她这才反应过来,皇帝早已经不再是过去的皇帝了,他如今羽翼丰满,文武皆能。
裴谦之弓箭拉满,回眸看向陆昭然腰间的手。
也就是这么个失神,猛虎追击,他的手被撕咬出了血痕。
陆昭然欲前往搭救,却见皇帝软软地靠在她的身上:“爱卿,朕甚是头昏,速速带我回行宫。”
她深深地看了眼裴谦之,沉yin片刻,将皇帝送上了马匹,骑马离开了嘈杂之地。
忐忑不安。
房间内外,太医穿梭,嫔妃哭哭啼啼。
陆昭然满心只有临别时裴谦之那失落的眼神,不是她见死不救,是她没得选择。
她想返回去,奈何皇帝今日跟犯了大病似得,非要她在门外侯着。
伴君如伴虎那句话,此刻她是得了要领的。
巡查营首领前来汇报狩猎战绩,猛虎被放在院子中央。
王晨阳怀里抱着兔子,唯独不见裴谦之。
陆昭然不好当众问人,只能等皇帝分发完奖赏,才缓步离去。
岂料皇帝说她救驾有功,晚膳共同享用野味。
陆昭然唯有作揖谢圣上美意。
用过晚膳,陆昭然才有时间去找裴谦之。
推门而入的血腥味,她皱了皱鼻子,床头立着的花青,满目鄙夷。
论功行赏,今日应有裴谦之的。
不知为何,皇帝独独落下了他。
裴谦之看了眼花青,声音有些哑:“出去。”
陆昭然踌躇几番,走到床边,望着他手腕上,以及背部的血痕,垂眸舔了舔干涩的唇,声音有些不自然:“怎么不上药?”
裴谦之嘴角浮现轻蔑的笑意,定定地看向她:“比不上陆大人,手上一点小伤都能惊动御医。”
她低首看向手上包裹的纱布,皇帝今天确实诡异。
她从袖中掏出些金疮药,露出苦涩的笑意,君臣之交,她尚不能完全领悟。
“我这有些金疮药,我给你涂上吧。”
她脸颊涨红的厉害,清楚感受到胸膛里乱跳的心。
想到昨晚他粗猛的动作,她面露冷冽,将药粉涂抹在他的背部,嗓音淡漠:“不过是凑巧了,我手上这点伤,哪里比得上您的呢。”
他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眼神变得炙热,紧紧凝视着她温淡的目光。
好半晌,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
她将药瓶放置在床头,起身轻笑:“手上的,你自己上吧。”
他抬手圈住她的手腕,用的正是受伤的手,她微微蹙眉看向他。
“听闻你与皇帝共同进膳,吃的什么?”
吃的是山间野味,她本就不喜欢rou食,满桌野味,吃得她竟有些反胃。
不提也好,提起来,竟有作呕的反应。
裴谦之凝着她作呕的动作,犹豫了下,问:“这月月事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