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的声音从客厅传出来,让他进去,可以看成绩了。
这行为让沉域他妈无法理解,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还有几个会议等着她去开。
一两个星期了。
“与我无关。”阮艳梅冷笑着重复这句话,戴着镣铐的双手捧着话筒,看着对面的陈眠,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上一次见面她戴着珠宝开着宝马,上位者的姿态拿出银行卡打发她出国留学,而这次见面便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沉域没有答话,只是打开通讯录,打给了陈眠。
——
沉爷爷冷笑声,对夫妻俩说,“看看,平时疏于关心,这会儿连句话都没得说。”
最后一张离婚协议递过去,终止了这场婚姻。
迟盛说 ,“我也是今天刚听我爸说的,乔之晚后妈杀人,好像是她前夫?被警察给抓了,我还以为这事儿会影响——”
五点出成绩,本来一通电话就能提前得知分数,但沉爷爷固执地让跟其他考生一样,流程上不让省。
乔成给了几次钱,发现陈宋就是个无底洞,便耐心殆尽,多年夫妻生活中阮艳梅对于他早就没了当初的吸引力。
沉域一愣,“什么?”
再多的努力都没有用,这段失败的婚姻带来的影响时隔多年再次如沙尘暴般彻底摧毁她的生活,领导找到她,跟她说门口那人始终等着也不是办法,让她先休息一段时间想办法解决,不然客户来来往往影响也不好。
边两人疑似热恋的关系之中,做着未来一起上课下课毕业后直接结婚的规划。
六月二十五号那天沉域回了趟家。
话却被打断,沉域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隔着玻璃窗,用于沟通的电话在她手里,贴着耳朵,对面的阮艳梅看着她,“还跟你小男朋友在一起呢?”
陈眠语气淡淡,“与你无关。”
只要拿出钱,就有无数个阮艳梅能站在妻子的位置。
说着又觉得沉域语气不对劲,问他,“阿域,你怎么了?”
她的生活天翻地覆,陈宋找不到陈眠,就一直缠着她,哪怕从拘留所出来也照旧,法律对这种人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约束,外界的眼光以及寻常道德伦理也根本对他行不通,他就是水蛭,不吸干鲜血绝不罢休。
监狱里是安静的。
美丽,却可以替代。
在沙发上都有些如坐针毡,视线左右环视,最后落在了她儿子身上,正要说话,却看见人拿了手机直接出了客厅。
像是轰然坍塌的空中楼阁。
对于地位悬殊的男女而言,年龄是一件很双标的事情,有钱有权的男人越老越吃香,永远有想走捷径的年轻女人扑上来,诱惑从来都没有断过,外面偷吃这件事乔成不是没干过,只不过在过去,他对做好母亲和妻子这一职责的阮艳梅保有妻子的尊重,不会让她发现。
可是陈宋的出现,让乔成重新看见阮艳梅精心打扮背后的丑陋,看见她汲汲营营每天看无数时尚周刊、化妆台上一堆又一堆昂贵的化妆品,同他说着股票基金,聊着乔之晚的教育问题,说着陈太太、宋太太约她参加的饭局,那双眼睛看着他,还是当初的爱慕,但眼尾却起了皱纹。
他们都不理解,无法懂得已经从黑暗中走出来却再次被老鼠缠上的感觉。
沉域挂了电话,屏幕上显示时间下午五点。
听见这些话的同事无不皱眉,他们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身边大多都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阮艳梅当初进单位始终不敢说自己的学历,全靠外表和努力才艰难融入她们的话题圈,成为真正的同事。
打电话来的是迟盛,刚一接通那边就问他,知不知道乔之晚后妈跟他那小女朋友的关系。
那边难得沉默了会儿,才对沉域说,“乔之晚后妈进监狱了你知道吗?”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看起来温柔柔弱的她是哪儿来的勇气去杀人。
他十八岁生日那天爸妈都没回来,高考分数出来家中长辈格外重视,早就不管事的沉爷爷仍有话语权,一句话下来沉家人齐了大半,都在客厅等着沉家这位独苗的高考分数,这种场合沉域不可能缺席。
陈宋几句话就让一切都破灭。
她什么都没有了,但陈宋仍然缠着她。
警察问过她,为什么杀人。
沉域人靠在墙面上,也没直接回答,只是让对方有话直说。
迟盛回忆了一下,“得有一两个星期了,我爸一直瞒着没跟我说,还是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妈说漏嘴了。”
这个认知让乔成在陈宋一次又一次的出现中失去了耐心。
在这段纠缠里,陈宋每天蹲在她单位门口,看见她便笑着迎上来朝她要钱,被保安赶到门口就蹲那儿,偶尔路过个夹着公文包往里走的便咧开被烟熏黄的牙,说阮艳梅是你同事吧?那是我前妻,胸上有颗痣,睡起来贼带感。
——没钱,那就去陪睡啊,你这姿色还能卖点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