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感到恶心至极,恶心得动弹不得。
拖拽与挣扎之间,她早已被弄得衣衫不整。胡云峥也不管不顾,反将咸猪手贴在她裸露的腰间。金属配饰的冰冷触感直硌着她。
她徒劳地将手扒住墙纸,扒住沙发,扒住茶几,终于一一滑开。
嗓子越来越痛。眼前一片朦胧,不知是药性作祟,还是绝望的泪水。
意识像是破出窟窿,近日所经历的种种,反胃般毫无lun次地涌现。步行街上华光闪耀,人群摩肩接踵,随时可能像多米诺骨牌一般,尽数推倒。ktv门口的劝架标语,直白得有些幽默——打输住院,打赢坐牢。她在惨白的日光下狂奔,找不到终点。
视界晃动不止。
夕阳染上唇膏的香甜气味,咬下去,像是半融的巧克力外壳。底下的半熟少女,却是意外地莽撞冰冷。大钟喵不信邪,还想尝出一点不同的味道。她偏用自己的额头撞他。这样会让自己变聪明吗?还是让他变得和她一样笨?
他对她说的时候,分明是一脸靠谱,不可能有任何意外,“把我存成紧急联系人吧。明天万一有什么状况,你不想让妈妈知道,就叫我。”
可事到如今,她也毫无办法。
“帅哥,你谁?”
身旁的语声混混沌沌,像隔着长远的烟波。
“我来接我老婆回家。”
大钟说着,抢过就快失去意识的小人,脱下自己的外套,暂且裹住衣不蔽体的小钟。
他以为这么说最为省便。身为老师过来捞人,总有些名不正而言不顺。却不知,这句谎言才令他陷入尴尬的境地。
胡云峥歪着嘴角,轻蔑反问:“老婆?你说这是你老婆?可她不是高中生,才十六岁吗?”
听闻这话,余人不再沉浸于玩乐,讶异向门口望来。
大钟毫不理会意味复杂的目光,将小钟缓缓扶起,“她说身体不舒服,我带她回去了。”
未曾想,被推至一旁的胡云峥,索性却玩起贼喊捉贼。他不依不饶地放声拦道:“慢着!她认识你吗?她自己说要跟你走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熟人?这么蹩脚的谎话,还想将人带走,做梦。”
她揽住他的脖子,极力发声:“救……绍钤……”
大钟温柔对她安抚,道:“你不用出声。”
胡云峥见此却恼羞成怒,上前拽了小钟的手,意要强夺,一边还不干不净地骂:“这就是你的脏男人,之一?婊子。”
大钟终于忍无可忍,对着他的下颌就是一拳过去,又补了几脚,将人彻底撂翻在地。
动作又快又狠,胡云峥毫无反抗余地。
“嘴巴放干净点。”他摘下半散的袖扣,冷峻盯着地上的人,踩住他的膝盖。
胡云峥还醉着酒,像个耍无赖的小孩,继续用嘴炮输出:“既然是一路人,何必故作清高,还玩英雄救美的把戏。”
他无心争辩,将抱着衣服哆嗦的小人拦腰抱起,“小钟,别怕,我们走。”
谁知大钟才将脚移开,胡云峥就从地上暴起,怒目圆睁扑过来,“你以为这小贱人是什么清纯玉女呢?就是个千人骑万人跨的料。我两年前就已经认识她,她的初夜也是给我的。怎么,你对捡人破鞋——”
大钟抱着她,只堪堪向后退避。但旁观的人也终于忍不下去,合力拦住张牙舞爪的胡云峥,道:“奈酱,有话好说,别动手。”
“刚才他打我的时候,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
剑拔弩张的沉寂中,只有小钟干咳着清嗓,幽幽道了一句:“绍钤,我要回家。”
“好,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