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荑血气污
蟠蟠,天子心情好,唤着中宫小字,款语商量:王郎将来朝阙献俘,早晚间抵雒。我想降一个公主给他。阿媺或阿宓,你觉得谁更合适?
中宫笑问:王郎年过三旬,尚无妻室么?
大概有,但他们这样的后进人家,贵易妻当属常事。王郎是河阳王氏未来的扛鼎人,便是再婚,也断不会辱没天家公主。天子以为中宫在为替公主抱屈。
王襄虽也姓王,却只是河阳王氏的疏支子弟,曾有近十年的时间沉沦西京金吾卫,若无叔度提携,终其一生,大概也只是个怀才不遇的中层将尉。降公主给这样一个幸进的武人,有伤天家体面。
中宫却道:那可是来任靖西郡公,无论如何都是贵婿了。
天子警觉地瞥她一眼。
中宫的笑意加深,当代靖西郡公十年间连丧四子,委实蹊跷。几个侄儿或残疾,或出家遁世,倒像是窥得天命,有意让贤。而今王郎一战成名,王氏衰微多年,总算有了个出息的子弟,可以整顿家务,又怎会委屈他呢?不过,那仅余的公子仍在喘气,阿兄是否觉得棘手,我或许帮的上忙。
天子神色如林中秋池,多有变幻,终于也笑起来,蟠蟠,我不想你介入此等肮脏事。
中宫不禁抬手,嗅了嗅指尖,寂寥地说道:阿兄多虑了,我的手早就不干净了。
天子下意识地,闻到了一丝怀旧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