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业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有时问诊的人来,若只是小病,两个大夫便让他自己来处理。
虽然他们的幸福,至少在大富大贵之人眼里是廉价的,不过只是吃饱喝足,不过是能学几个字,不过是病了周遭有人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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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甜粥,只能先供应孩子,这玩意在后世,可能不值钱,可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属于燕窝一般的存在。
甚至……在足够的粮食保障之下,一群妇人组成的炊事百户所,开始玩起了新的花样。
“里头说。”
而后,他才道:“本府已查过了,似你们这样的人,何止是你们呢?实话告诉你,受害者的百姓可谓是不计其数。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必定是要生灵涂炭的,本官身为父母官,不忍见治下百姓被人逼迫到这样的地步,历朝历代,虽也听闻过各种苛政勐于虎,却不曾见,皇帝腹心之人,当朝郡王,皇亲国戚,竟行此卑劣手段,这般掠夺民财。”
刘进又道:“既然……受害者不只一人两人,事情就有挽回的可能。以我之见,此事在本府
这么多的米,莫说是现在这个天价,即便价格再跌十倍,只怕也售卖不出。
在惶然无措之中,这一切便是绝望之后,突然好像有了一束光,这一束光,令他们突然发现,原来世上还可以这样幸福的活着。
少年们有了课本,虽然纸张很粗劣,可这油墨印制的书册,带着一种教他们从前不曾闻见过的书香。这其中的许多少年,都曾在大灾中失去了自己的父母,而如今,开始有人料理他们的起居,有人给他们新衣,也有人给他们缝补衣物,三餐能得保证,有人关心他们的学业。
一夜之间,所有的家产化为乌有,背负着庞大的债务,即便售卖了所有的田地和宅邸,都清偿不清。
王锦是家大业大,囤积的粮食也最多,自然而然,遭受的损失也最是惨重。
且刘父嗓门很大,总是教身边的人听见,这令刘建业每每耷拉着脑袋,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半个月之后,城西王家的深宅大院之中,和以往一样,女婢端来了参汤,来给主人洗漱。
又将官道好好的修葺一番,在这路基上,铺上了碎石,以至于往来的运粮车马,更加便捷。
何况现在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府君……”
又有人将百米,制成了米粉。
他和王锦算是故交,如今王锦死了,不免兔死狐悲。
刘进已经预感到事态严重,入了廨舍,落座,端起茶盏,喝茶。
不多时,知府亲自赶来,悼祭过之后,匆匆而去,此后回到府衙,周举人等人又来了。
以至于,不少原本没受灾的城中百姓,也出门左转,去和流民一样,跑去接受救济。
还有人制成了各种烙饼。
当然,态度却不甚好,总是绷着脸骂他不要偷懒,做事要规矩之类。
大夫似乎也尽由他看,有时也会考一考他。
这一切,一气呵成,早已成了习惯。
这是大夫摆在诊室书架上的,封皮上写着:“病菌的原理”、“用药大全”、“诊断学”、“伤寒论”等等。
自打锦衣卫的人过来,几乎就无人问津。
紧接着,这王家上下的人,都涌在此,早有女卷开始嚎哭。
这等景象,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米铺的主人疯了。
周举人已是满头白发,泪眼纵横。
虽食材不多,可各种的花色,竟是不少。
可即便如此,对于这里的绝大多数人而言,其实也是一种奢侈。
可笑他们还打出了各种高价米的招牌。
他也总能应对得妥帖,到了闲时,他就偷偷去看大夫们带来的医书。
却见这素有王半城之称的王家主人王锦,此刻却是挂在了房梁上,披头散发,面色甚是恐怖,也不知是何时上吊的,身子早已凉透了。
他们在附近开掘了一处运河。
唯一不乐观的,就是城内的米铺了。
因为近来又供应了一批糖,还有绿豆,因而又制了绿豆的甜粥。
首先这白糖,本就是稀缺品,拿糖去熬粥,对于寻常百姓而言,这是暴殄天物。
只是日上三竿,也不曾见内室有什么动静。
众人届时悲戚地点着头。
这王锦是急性子,绝望之下,索性直接一命呜呼。
刘父则专门负责做泥瓦匠,偶尔会过来看他一趟,总将一些平日里舍不得吃的攒起来塞给他。
甚至米铺的伙计,也一熘烟的往城外头跑。
男子们则分为数个千户所,分头干活。
于是女婢便蹑手蹑脚地进了内室,这一进去,顿时发出了惊叫。
妇人们现在安下心,也已从灾荒中慢慢的走了出来。如今,一群妇人聚在一起,有了一份差事,大家绞尽脑汁,总是能想出新的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