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的。方决明是他一个人的。
“孩子哭,你跟着哭什么?”方决明把外衣脱下披在沈园肩头,无奈地吻着他的唇,“是不是张嫂又和你说了什么?”
沈园闭上眼睛张开了嘴,让方决明的舌尖探进牙关,拽着大哥衣领的手指用力到发白,被方决明轻轻掰开握在了掌心里。
沈园低低地应了,把脸埋在方决明肩头,手臂紧紧环着大哥的脖子。
“大哥……”他含含糊糊地喊着方决明,“那晚……那晚好疼的……”说完呜呜地哭起来,手一抖把酒撒在了身上,他也不管,就委屈地缩在床上抽噎,“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大哥就要你一个。”方决明没了法子,凑过去温温柔柔地亲他的嘴角,“这辈子就要你一个。”
从方决明骗他晚上去卧房里亲热开始,一直到方决明把他娶了当男妻,沈园趴在桌边抱着酒瓶子哭得一抽一抽的,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坐在床边继续喝。
方决明见状不好再逼他,却把人牢牢搂在身前,打定主意再也不来疗养院。沈园愣愣地注视着窗外的街景,眼泪渐渐止住了,忽然仰起头拼命亲方决明的嘴,磕磕绊绊间牙齿都撞了上去,疼得他泪眼汪汪地捂着唇发抖。
沈园垂下视线,见孩子喝饱不哭了就慢慢把衣服穿好,趴在方决明的肩上摇头。
方决明赶回家时已经快深夜了,他一进门鞋还没脱就叫沈园的名字,二楼的挂钟刚巧敲了十一下,张嫂迈着小脚凑上来笑:“李小姐等了您一晚上了。”
张嫂和李家的大小姐都没动,沈园眼眶红了点,盯着楼上的挂钟自顾自地喝了。
方子桓在睡梦中忽然哭起来,沈园恍恍惚惚凑过去帮孩子擦泪,然后解开衣扣餵奶。
沈园含泪摇头,还是固执地咬着唇一声不吭。
“我就说不该来。”方决明拉起沈园的手往院子里走,“手怎么这么凉?”
园才低下头,盯着手心里几个深深的指甲印出神。
方决明这才看见坐在沙发边的李小姐,眉头紧皱,依旧是问:“小圆呢?”
“啧,就是大少爷给惯的。”张嫂抠着手指抱怨,“该有人管管他。”
方决明还没回来。
可是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张嫂撇了撇嘴:“歇下了。”
那天方决明出门收账,留沈园和孩子在家,张嫂就带人来了,直接坐在客厅里不肯走。沈园抱着方子桓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坐在沙发边轻声哄孩子睡觉。
沈园早就和方决明一起看账,自然知道方家和李家有很多利益往来,便也不好真的赶人走,生怕自己坏了方决明的生意。张嫂就抓着这一点,耀武扬威地坐着,只说:“就是来串串门,你别多想。”
“小圆,你不带李小姐参观参观?”张嫂轻轻踢了沈园一脚,“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方决明把孩子抱上车,又把沈园拉到怀里搂着:“得,我们现在就回家。”
张嫂介绍说:“这是李家的大小姐。”
很快沈园就找到瓶洋酒,他看不懂上面的字,稀里糊涂地倒了一杯尝,竟然带着股甜味,他便不由自主一杯接着一杯喝起来,回忆也如走马灯一般从眼前闪过。
沈园含泪望着方决明的眼睛,咬牙坚持,就是不说话。
方决明不用问就能猜到铁定又是张嫂劝沈园让自己纳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把沈园眼角的泪抹了,哄了一路,看着也没什么效果,只得在心里记下,怕老爷子又背着他搞出点什么事儿。
“哎,大少爷!您和李小姐说说话啊?”张
李家的大小姐笑而不语,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可沈园也不想让方决明夹在方老爷子和他之间左右为难。
方决明抿着唇把鞋脱了,二话不说就往卧室走。
哭着哭着天就黑了,方决明还没回来,卧室里黑漆漆地就门缝里透进来一丝灯光,沈园忽然就想起刚搬来方家时每晚战战兢兢的日子,生怕方决逸一个不顺心把他赶出家门,念及此他怕得瑟瑟发抖,在床上蜷缩成一小团小声地哭。
沈园回了卧室,跌跌撞撞走到床边趴了会儿,难得没被气哭,却开始翻箱倒柜找酒。自打成婚那晚,方决明就再没给他喝过酒,沈园也不会喝酒,可现在除了酒他实在是想不到别的能解愁的东西了。
“都不和大哥说了?”方决明捏了捏沈园的后颈。
沈园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胸口闷得发慌,白着脸说自己不舒服,扭头就回了卧室。
“小圆?”过了会儿方决明抱着孩子急匆匆地寻了出来,“哪儿不舒服?”
“和大哥说说。”方决明与他额头相抵,“怎么委屈了?”
沈园喃喃道:“外头风大。”
沈园猛地回神,把手藏在身后摇头。
沈园点了点头,觉得方子桓快睡着了,就把他送回了卧室,回到客厅见茶壶空着,便主动倒了三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