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早晨,他为什么要拎了一个黑色的书包?
他说:“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已经踏进了沼泽,把名字写在了生死薄上。
不会真打算追她吧?
话到嘴边,却师出无名。
他说:“因为我从来不怕死。”
那个少年,终是没能,从那里走出去。
一直心神恍恍到第二天,他买豆浆放错了桌子。
后来一个月,他染回了黑发,重新换上校服,当起了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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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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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祈有个妹妹,小他一岁,外校的,他退学的事,最后还是没有瞒住她。
他要让他们,好好地活下去。
不是谢麒。
他想把那天的事跟谢麒说一声。
靠,他都想抽自己。怎么婆婆妈妈的,管得闲事这么多?
快七点天亮,他在网吧睡了一夜。打个哈欠,远处拐角的人影让他一顿。
那一次,他们不欢而散。
他从来不怕死,因为他还有比死更在乎的东西。
她跑到学校,大闹了一场,说要和他一起。江祈对她动了怒,仰起手,最终于心不忍,巴掌落在了自己脸上。
谢麒什么都没说,他走的那天,他在心里念了句保重。
一个十六的少年,坚持到了擂台的最后一秒,却葬在了领奖台上。
“那你说该怎么办?杜姨的病快要交钱了,清羽也要上学,家里只有我。”
拿钱的第一时间,他找到江祈。
和他一起的同学也留意到,问他:“谢麒一早跑这来干嘛?”
准确来说,宋肖最近单独碰见过谢磷一次。
他不认输,被人打断了肋骨,顶着青紫斑驳的脸也要站起来。
我早晨天刚亮就在街上看见你弟了。
他知道对方家里的情况,留了几百,把卡里仅剩的钱全都给了他。
方理想控制不住想多了:“你要干什么?”
可依旧太少,根本抵不过花销。
但太晚了。
眼里还有水雾,水雾让视线中的一切都格外清晰。
男人果然善变。
他那么认真地告诉她,一定要好好念下去。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却亲手断绝了他所有的希望。
十个人,九个都是穷鬼。
医疗和用药是个无底洞,从几千到上万。江祈开始早晚没命地赚钱,他打了三份工,白天在工地,傍晚帮一个认识的老板看店,他上学的时候学习好,后来经朋友介绍,给一个女孩当家教。
有什么大不了的?他
。
中途退赛,违约金只会更高,更何况…他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家事牵连别人。
他说:“…我去求我爸,让他给我钱。”
他说:“你看错了。”
他死死地盯着他问:“江祈…你一定要去吗?”
他找到谢麒,想让他把之前拳场的消息给他。
拳场成了埋葬他的坟墓。
一个用命换钱的地方。
对方笑得嘲讽:“你把老子看成了什么人?我有手,还用不着别人施舍。”
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走到现在吗?”
她看着那巴掌红印,瞬间掉了眼泪,抱住他:“哥…我不闹了,我听话,你别这样。”
而且大病特病精神病。
拳场最高级别赛事,如果赢了,会有三十万的奖金。但凡跨进那个门,生死由命,富贵不论。
他坐下,伸手拿过豆浆,恶狠狠地灌一口:“我是不是有病?!”
他在谢常平书房外跪了一夜。
“……”方理想内心在翻白眼,“你是有病。”
对手走到他面前,拉了他一把:“再打下去你会没命。”
如非被逼到山穷水尽,又怎会来求他,选择兵行险路。
谢麒想也没想地拒绝:“我不能害了你,江祈,你知不知道,那种地方不是轻易能踏进去的,你清楚后果。”
他感兴趣,玩过两场基本赛,赢了两千多,主事劝他继续往上打,他放弃了,给的理由是,惜命。
几天后,江祈找到他,少年耻于自尊,半晌才说清来意,问他能不能借给他几千块钱。
擂台有这么个规定,如果一方在倒下的十秒内仍能站起来,那么比赛继续。
为了搞钱,在网吧认识一帮放款高利的人,一个星期后,通过他们,知道了一家地下拳场。
“嗯。”他不做思考,下意识顺着答。
不刚说好给她的吗?
他怎么会在这?
方理想惊讶地看他一眼:“给我的?”
他被她哭得眼睛也涩了,哑着嗓子,说了句:“好好读书。”
那年夏天,生死场有个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