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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九十九、再见(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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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闭上眼。

    “做题。”周晟说,“九月份还有联赛。”

    “说出来就不灵了,别问。”她煞有其事。

    周晟语气吃味,“换别的,叫‘傻狗’好了。”

    “如果每一道都要许愿的话,今晚你会很忙。”周晟不由得调侃她。

    “那我有好多好多。”真的,好多好多。

    “换一个。”

    只是这样,他容易紧张。

    蔺思甜转过头,周晟的手将她握紧,“我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应。”

    蔺思甜转回头:“叫‘小、老、师’!”

    “暑假好短啊,”蔺思甜突然感慨,“一眨眼就过去了——高二也是,不知不觉一个学期就过去了,然后下学期就是高三,大家都要埋头学习,明年这个时候,我们高三就毕业了,大家都要各奔东西。”

    “怎么了?”

    其实和想象的不同,没有那么华丽的焰尾,也不明亮,它们稍纵即逝。

    他弯起嘴角,也轻悄地靠上她。

    “许最想要实现的三个就可以了,人不能贪心。”

    周晟走过来,脱掉身上罩着的短袖衬衫,铺在地上,“坐这里。”

    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

    周晟循着她指的方向眺望,果真有一道流星从天际划过。

    “快许愿快许愿。”她催促他,然后自己闭上了眼睛,双手在胸口握紧,低下头陷入祈祷。

    靛蓝色的苍穹上挂一条星河,无数群星闪烁,明灭生辉,是在城市里看不到的昳丽光景。

    “我……”

    ——连自己生命都保不住事物,又怎么实现别人的愿望?周晟想。

    树下虫鸣声响特别闹腾,周晟很好奇她怎么一点都不怕。

    “你一点取名天赋都没有,干嘛自己骂自己。”

    “暑假剩下几天要做什么?”她问。

    周晟停顿了片刻,侧过脸鼻尖就萦绕上她的发香,还带着盛夏阳光烘热发丝的味道。

    他伸手覆上她被山风吹得有些发凉的手背,“就算暑假时间不够,我们以后也可以去,我和你保证。”

    七月的夏夜,即使是夜晚也无法抵消热浪。

    可她还是很兴奋,唇角扬起来,眸子里缀着比流星还灿烂的光。

    他还在举目张望附近有没有其他适合观看游行的位置,蔺思甜却说:“不看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蔺思甜……”周晟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多愁善感。

 

    一转眼,今晚就快要过去了。

    蔺思甜抱着双膝,看着周晟在她身边坐下,随即一歪脑袋,靠上了他的肩头。

    “啊,流星。”蔺思甜忽然坐起身,“周晟,快看流星!”

    他不需要愿望,何况,他最想要的那个愿望,已经被满足了。

    可周晟很快又说:“如果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可以出来找你。”

    一声啸响打断了她的许愿。

    “不要。”

    蔺思甜穿的是今天乐园里刚买的小碎花长裙,伸手一捊,很随意地在山坡边的草地上坐下,见周晟还站在山坡上头不动,朝他招了招手,“来呀。”

    周晟没有许愿,他只是托着下颔静静看着她。

    ——希望……

    游乐园里的一个小山坡,再往上走什么设施都没有,还待开发,下面也只能看见乐园里七彩斑斓的灯光,花车的队伍在更远的那一头,那里熙熙攘攘,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一方的清寥安静。

    他是唯物主义者,他坚信这世界上的事情,只要你做得到,就靠自己去争取,如果争取不到,那它就不属于你,愿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切实际。

字——”蔺思甜丢下他抱着萨摩耶快步走开。

    “是什么?”

    周晟问她:“这样你看得到花车吗?”

    有人撞开她,有人握住了她。

    她站在流浪人潮的灿烂灯火里,忽然之间,感觉世界拥挤不堪,她却无处可去。

    也是,周晟不打没有把握的战。

    他们找了个小山坡。

    “没事。”她摇摇头,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啊。

    周晟挑了挑眉,追上去,“叫什么?”

    周晟没谈过恋爱,但他也终于体会到为什么恋爱中的男女喜欢避开旁人,去幽静的地方独处。

    “那就都去,”周晟抿了抿唇,“暑假还有很多天,我的比赛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蔺思甜睁开眼,天边又是一道流星坠落。

    耳边花车一路欢腾长歌,却压不住喧嚣蝉鸣。

    ——希望她和周晟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大概他们在乐园的集市摊位玩得太投入,等到了花车游行的时间点赶过去,那里路两旁已是人山人海。

    ——希望奶奶的病能有好转,不求长命百岁,但求平平安安看到她成家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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