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赵宽宜看来,打断我,「程景诚,我已仔细想过。」
我再一愣,才牵嘴角:「想什么?」
「你说的事。你没忘,我也没忘。」赵宽宜淡道。
我闭口,不觉别开眼,心如擂鼓。
赵宽宜的声音慢慢地响起来:「我必须说,我从未将你看作一个对象,但对你,是喜欢的,在所有的朋友里,你最不一样,假如今天是别人来和我说那些话,我一定不能这么犹豫。」
我苦笑在心,定了定神,看向他,开口:「其实你也不用犹豫,我…」
「能让我犹豫的人,没有很多。」赵宽宜未让我说下去,只继续:「我确实是不抗拒和同性有点关係,但我从未接受,是因为和同性谈情,一直不在我考虑的范围,那不是我该走的路,也不合适。」
我默然,却可以理解,这个社会对同性恋仍然苛刻,即使我可以不管周身一切,但赵宽宜如何能不顾。
若当年他愿意一直放纵,不会有如今。
我便道:「我都懂的,不说你,我也有考虑,你就当我是醉了,所以胡言乱语——」
赵宽宜听着,看来,眼中似有深意。
我驀地一顿,便闭口,半句都说不出来。
赵宽宜亦静下,一会儿声音低低的说:「我们认识很久,我以前如何,也未瞒你,你都看出来不是?而我再怎么,都不会考虑和同性,只走得这一条所谓成功的路,还是最简单的一条,但是,不表示是正确的路,人生里没有正确和不正确,不过是个选择。」
「可是——」他看着我,「你让我犹豫。所以,我忍不住就考虑,假如要和一个男人谈,你确实是合适。」
我胸中五味杂陈,一时恍惚又一时酸惻。我道出事实:「可是你对我,却不是我对你的那样。」
赵宽宜神情平静。
「我不否认。」他说:「但你知道,我不会再有考虑任一个同性的情况,只有你,你想得话,我就和你试,和你谈。」
我感觉亦悲亦喜,低声:「我怎么不想?」
赵宽宜默然看我。
「但是我…」
赵宽宜驀地打断:「程景诚,你敢讨,却不敢要吗?」
我一顿,忽然就满面狼狈,心中彷彿破开一个口子,空荡荡的,再想不了许多——我不敢吗?我不想要吗?
我咬咬牙,再难忍的瞪了赵宽宜,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就往前凑向他的唇。这个吻,毫无温存,连触碰都不是,我收不住力道,几乎是撞上去。
赵宽宜皱起眉,我亦是,但不禁笑了。
「好,就试试吧。」我说。
假若到头仍只有梦一场,也好过从未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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