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行刑之人揪着小蛋儿的头发,另一只手里的烙铁,就要烫在他的眼睛上了。阮蛮蛮抓起墙上的火把,举着它就敲了过去。
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那人不但挨了一记闷棍,还被点着了衣服。
小,小蛋儿你醒醒,千万不能有事!阮蛮蛮被恐惧支配着,手脚都不灵活了。她拉扯着绳子解了好几次,都没有把结打开。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点救人啊!
大蛋儿如梦中惊醒,他赶紧跑到小蛋儿身边,硬是靠着一身的蛮力,将绳索扯断了。
好啊你们,敢跑到牢房里来劫走死囚,藐视律.法。我看你们是仗着身后有人撑腰,无法无天了!
来人啊,把他们统统拿下!
牢房的大门还没有迈出去,县太爷就带着数十衙役前来围堵了。
看着那绿豆大的眼珠子,露出得意的神色。积压在阮蛮蛮心里的那股不安,彻底爆发了。
你把他当诱饵押入牢中,目的就是想引我们来救人,好能一网打尽!
没错,要不然我抓这个废物来做什么?县太爷毫不避讳的承认道。
不过有句话,你说的不对。诱饵并不是他一个人,也包括你们几个在内,统统都是那个人的冤死鬼而已。
早在之前阮蛮蛮就听苏祁尧分析过,他们不过是这场Yin谋里的垫脚石。如今听到县太爷亲口承认,阮蛮蛮的心里还是掀起了汹涌波涛。
她稳了稳心神,强装着一丝冷静,既然我们落入了你的手中,那肯定没有活路了。
临死前,我想做个明白鬼,你到底想要利用我们陷害谁?
县太爷摸了摸八字胡,Jing明的眼眸中写满了胜利者的傲慢,死都要死了,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带上人,咱们走。
慢着,你该不会是怕了吧?阮蛮蛮不死心,她继续说道,
你怕我身后的人。你明里奈何不了他,所以才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想要陷害他!
县太爷止住了脚步,他仰头看着上面笑了两声,背对着阮蛮蛮说道,这种激将法,对我来说没有用。我不吃这一套。
不过县太爷晃着脑袋,转过身来瞧了阮蛮蛮一会儿,这才说道,不过,你要是非得想听听的话,跟你说说也无妨。
没错,我是奈何不了他。谁让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宠臣,我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何德何能去跟百姓们敬仰的钟大钦差斗?
阮蛮蛮怒道,既然你都知道钟大人深受百姓爱戴,是个好官,为什么还要陷害他?
县太爷略带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没有进过官场,不懂得这里面的世道。
想我曾经也是十年寒窗苦读,怀有一腔的热血的青年秀才。那时,家里为了我倾尽了所有的积蓄,只求我能够高中状元,到时候荣归故里造福百姓。
我没有让家人失望,多年寒窗苦读终于得来了探花,前三甲这样的功名。我以为,我为百姓造福的日子来了。谁知道,皇榜放出去半个月了,报喜的人迟迟没来家里。
我四处打听了下,这才知道有人冒用我的名字去做了官。
那人花钱买下了你的名额?冒名顶替的故事,阮蛮蛮只是在书上见过只字片语。没想到,今天她真的见到了这种事。心里的触动,无法言喻。
县太爷的脸上仍然有着难以忽视的愤恨,是啊!当然我并不明白这里面的世道,揣着几个干巴巴的饼子,手里举着写好的状子。
从乡里告到县里,又从县里踏上了去京城告御状的路程。
阮蛮蛮正听得入神,县太爷突然回过头来问了句,你猜怎么着了?
阮蛮蛮半信半凝道,你见到皇上,告到御状了?
县太爷嗤笑一声,半哭半笑的自嘲道,你还是太天真了!
没有,我不但没有见到皇上,就连这条小命都差点死在了半路上。
后来,要不是恩公搭救了我一命,还给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我早就到阎王爷面前诉冤去了。
阮蛮蛮沉默了,压抑的心情,迫使她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直到县太爷眼眶里隐藏的泪水彻底退去后,他再次问道,怎么样,你还想不想让你夫君入官场了?
阮蛮蛮稍稍犹豫了下,才说道,钟大人他是好人,我相信他是不会害我夫君的。
嘁,好人?县太爷像是听到多么好笑的笑话,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的。
我再跟你说句实话,在朝廷里任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清白之身,他们的双手上或多或少都沾了别人的鲜血。包括你口中的钟大人,钟大钦差,他也不干净。
他主张跟东吴对抗,去抢占北凉地盘。要知道,这战事是不能随随便便就开的,它不仅仅是劳民伤财,还会有无数个大好男儿战死在沙场上。
你想想,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场景可不可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画面,可不可悲?这些原本可以避开的灾难,现在却为了他姓钟的私心作祟,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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