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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江进到厨房动手做了两道简单的饭菜,煎鱼的时候一点油星子从锅里蹦出来,手上烫破了一点皮,马上放进嘴里含着,结果鱼也煎糊了。一个人坐吃完饭,喂完毛毛就回房间写作业去了,餐桌上放着的是留给秋渚的菜。
结果那天晚上饭桌上的菜放到凉透了,秋渚也还是不见踪影。
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温暖柔和的照亮了一个小角落。夏江坐下来,把前几天和秋渚一块儿买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打开,看着题目却陷入了沉思,到了这个时候,就算迟钝如夏江也发现了秋渚的不同寻常,他们也不是没吵过架,小时候光是为了抢遥控器这件事都打过300回合,不管怎么吵,闹完别扭后的那一两天都是和平度过,很快又会和好如初。
但是这一回一闹就持续了好多天,自从出院以后就感觉他就有点怪怪的,而且现在还看不到尽头在哪里,他很难用“发脾气”这个理由来糊敷衍自己,他很想靠自己的发现秋渚到底哪里不对劲。
但偷偷观察了好几天也毫无进展,他实在挑不出秋渚对他有任何的敌视,能察觉到的,只有一层礼貌的疏离。
兴许是有什么东西变了,但要问具体哪里不一样了,连他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重重的心事让秋渚这几天越发的烦躁不安,让他晚上练琴时的表现很糟糕。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田老师听出秋渚少有的发挥失常,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小秋,你自己可能也清楚,最近几天都不太在状态,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想法多,但这练琴的时候一定要去除杂念,把心思都放在曲子上头,才能练好琴。”说完取下戴着的老花镜,用袖子擦了擦,继续说道:“今天就先练到这儿吧,回去好好调整状态。”
听完田老师的训话,秋渚沉默着收拾东西,表情凝重得就像暴雨前的黑云,没吃晚饭就回去了,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心乱如麻,乱七八糟的情绪就像暴雨后池塘里的水——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再继续练也练不出什么效果,不如先回去。
虽然出来了,但是还能回哪里,回家吗,秋渚背包走到大街上,想到待会儿又要和夏江独处就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微凉,想要马上和他见面,却又害怕真的见上面,现在这种奇怪的心情他连自己都道不明,更理不清。
那种特殊的感情到底不一样在哪里,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和一般的兄弟情不一样,这点是一定的。
下午的体育课快要下课。
金纾和同桌绕过体育老师的视线偷跑回教室里,两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边吃薯片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待金纾说完这一句以后,坐在她身边周媛突然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她,连薯片都忘了抓:“不是吧小金,那块木头难道还不知道?”
金纾咬碎薯片,沉默着把书塞进抽屉里里,无奈的点了点头,木头依旧是木头,不会因为你踹了两脚就能变成别的东西。万一哪一天遇到了别的更好的柳枝、花朵、绿叶、松柏,哪一个不比木头疙瘩好,但她兴许还不乐意了呢。
他身边的同学都知道金纾喜欢他了,那几乎就是半公开的秘密,但就剩下他本人还不知道。
在学校里的日子过得很快,快到艺术生可以不用上晚自习的时间了。
白天上完课后,高三年级的艺术生们拥有了拿晚自习时间进修自己所学那门艺术的自由,很多人都很珍惜这个机会,想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找老师提升技艺,也流传过学长、学姐们高一、高二吃喝玩乐不学习,到了这段时间猛练猛长分的校园传说。
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在真的认真思考,仔细权衡,认真对待自己的未来,但是对另一些人来说,艺考只是一条在父母安排之下的高考捷径,这下又多了一个放松玩乐的好机会。
不管别人怎么样,秋渚都有他自己的想法,暂时还用不着利用自习时间做额外练习,田老师也说了,就按照现在的进度来就可以了,文化课也不能落下太多,今天练完琴以后回到家,依旧在吃完晚饭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计划是这样,但是秋渚最近越来越没心思上课,更没心思练琴。正是深秋时节,铅灰色的云朵阴沉沉的。
晚上,夏江有好几次想要敲开秋渚房间外的那扇紧闭着的房门,有想要把他拉出门,揪着他的领子大声质问:“我到底哪一点做得不好,你倒是说啊!”的冲动。
很可惜,那最多也是想想,天不怕地不怕的夏江在这一刻怂了,因为比起这个气势汹汹的开头,他还假设过更多种不堪的收场。
他害怕那些假设哪怕只有一个是真的,事后都会让他后悔不已。
秋渚的反常举动已经让他感到不安,生怕他的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承受不起那些无端冒出来的猜测中的任何一个变成现实。夏江已经失去太多,对于一个被生活亏欠的人来说,他已无意开拓进取,维持现有的才是最重要的事。
在门外站了好几分钟的夏江把想敲门的手又垂下来,回到自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