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不认,你有本事就卸了我的腿。我看你怎么和我爸还有秦伯伯交代。”说完这话,鹿青鸣还真放松下来,一副一点都不怕疼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睛却很湿润。
鹿青鸣只不过是长大了,即使在他面前装腔作势,也还是那个很好看懂、说不过就哭鼻子的笨蛋。
秦枭继续捏着鹿青鸣的脚腕向上扳,活像一个给学生拉筋的舞蹈老师。表情也相当不近人情,他说:“哦,我替陆叔叔管教一下乱爬男人床的儿子,我想他不仅不会怪我,还会感谢我。”
稀奇的是,这家伙哭那么长时间,嗓子也不哑。
鹿青鸣听了保证,还有些肉乎的小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眼睛弯起来,像蓝色的月牙似的,很高兴地点头:“好呀,这次换个更漂亮的瓶子吧。”
那天秦枭答应鹿青鸣:“我们一起给这些土换个瓶子,我以后会好好保存它。”
“友好相处?你都要把我腿掰折了,这是你友好的方式吗?”鹿青鸣的眼眶变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那天也是赶巧,鹿青鸣正好在他家玩,看到了那一幕。这家伙当时就哭了,喊着:“枭哥哥,你就这么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是不是也特别不喜欢我?呜呜呜呜呜”
“谁乱爬床了?你不要胡说八道,乱给我安罪名。”鹿青鸣的脚趾马上就要够到耳朵的位置了,但令他最痛苦的却不是这个。他的三角内裤由于这反人类的姿势,将他的下面紧紧地勒住,早上本来就敏感的地方,因为摩擦,有了抬头的趋势。
秦枭从衣帽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件和他身上穿得一模一样的睡袍。他走到水吧前,将衣服扔到鹿青鸣大腿上,抬了抬下巴,“披上。”
“你好歹称呼下我的名字。”秦枭边走边向身后的人说。
这回鹿青鸣倒是听话,利索地将睡袍穿好,连腰带都好好地系上
保姆瞧见,在旁边和一个保镖说:“少爷早出来哄,不就没事了。两个人都够倔的。”
“你叫我一声哥,就是我的兄弟,我为什么要和你打架?青鸣,你忘了我们这次见面是要干正事的吗?我们应该友好相处,才能早日完成那两位老爷子安排的任务。”
“我再问你一次,认不认错?”秦枭捏住鹿青鸣的下巴又问了一遍。
秦枭记得他们小时候,鹿青鸣的最长纪录是哭了三个小时。
打我?凭什么?你现在性骚扰我,还不让我骂你?果然是黑社会,黑心黑肺,不讲社会公德!”他伸手捂着一侧屁股,都忘了自己的手被松开,可以还击了。
秦枭也马上注意到了鹿青鸣身下的动静,他的视线在下方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抬起眼皮与吧台上的人对视。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却充满了笑意 。
鹿青鸣撇撇嘴,不说话了。
鹿青鸣被他盯得两只耳朵都红透了。他恼羞成怒地再次吼人:“秦枭,你要是男人就和我用拳头干一架。”
被说装大哥的人,确实是几万人的大哥,但却很难再做鹿青鸣的大哥。秦枭摇了下头,转身向衣帽间走去。
看到鹿青鸣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样子,秦枭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收起很多。何必呢,这人心里对他还存着怨气,想要消除陈年误会恐怕也不是一两日可以做到的,现在还要再惹他。真要哭了,不知道要哭多久。
再多变化,他们的芯子还是那一个,还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秦枭轻叹一声,松开鹿青鸣的脚腕儿,缓缓地将他的腿拉回正常的姿势,然后自然地给他捏了捏大腿缓解肌肉酸痛,声音也比刚才缓和了很多,“我要是真想揍你,昨晚趁你喝醉,就打你一顿了。这么一会儿工夫,你又是出柜又是挑衅,我能不收拾你?你24岁了,又不是16。”
一开始,秦枭以为不理鹿青鸣,他哭两声、闹两下就能消停。结果他就坐在那堆玻璃渣和散在地上的土旁边一直哭。
秦枭一哄,鹿青鸣就不哭了。
当时还有保姆和父亲的几个手下在,他们看秦枭不理,就都上前哄鹿青鸣,结果越哄哭声越大。
鹿青鸣撑着吧台坐起来,拍开在他大腿上捏来捏去的大手,眼泪虽然没掉下来,哭腔倒是已经有了,“你……话怎么这么多了?还有,别跟我装大哥,教育我。”
最后,秦枭担心他把嗓子哭坏了,秦正又来烦自己,才去哄他。
那一次是因为,秦枭把鹿青鸣送给他的一玻璃罐土打碎了,不过他并不是故意的,只是摆放的位置很随意,走路时不小心碰到了。
这人还是像原来一样会惹人生气,却又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刚才还想这人变了,现在只觉得是自己眼花。
现在,面前的鹿青鸣,眼尾和鼻头一红,让秦枭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回到刚成年的时候,迫不得已地哄这个爱哭鼻子的人。
“闭嘴。”秦枭不为所动,心里想,你也是黑帮老大的儿子,我们彼此彼此。再说,我哪个动作属于性骚扰范畴?
“喂,你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