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斁没和我就此分道扬镳,反而提上了几个袋子,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说要跟我一起过去。
我站着没动,手指有些紧张地扣了扣手里的绳子,方斁将左手放在我身上按住我的腰,低声问我怎么了,见我没回应,右手抬起来抵在车顶,“进去吧。”
“我、我工作的地方是、是酒吧,可能会、会很吵。”
我紧张得绳子都快扣断了。
方斁笑了笑,热气在还没来得及拉开的短距离里迅速喷洒在我耳廓,“没关系,我也去过酒吧的。”
他拍了拍我的腰,“进去吧。”
我瑟缩一下,一骨碌钻了进去,方斁紧跟着我也坐进来,顺手把衣服口袋都放在脚边,“你在酒吧做什么工作呢?”
“调酒师。”
“哦?”方斁转过头来面对着我,冲我弯了弯眼角,“那,今晚可以尝到你调的酒吗?”
我耳朵发烫,偏过头去看窗外,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他立马笑开了,手激动地搭在我放在腿上的手背上,“真期待。”
这感觉有点奇怪,他的手心热乎乎的,滚烫,要把我烫化了,可我不知道哪里奇怪,说不出来。
开车的大叔从后视镜里看我们一眼,打趣道,“小伙子做调酒师的?可真厉害,现在调酒师这行业也越来越难做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点头,反倒是方斁接过了话茬,跟司机谈笑风生。
“当然啦,虽然我作为朋友还没有品尝到,今晚还真是期待呢!”
“哎,我有机会一定去小伙子的酒吧里尝尝,我也挺爱酒的。”
方斁长长地嗯了一声,用余光瞄了瞄我,忽然裂开嘴露出尖尖的虎牙,“我最喜欢君度酒,你呢哥?”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自己调的甜味君度,整个人跟被火烧了似的不自在。
“我喜欢百利甜,我老婆最爱这款酒了,说是很浪漫。”
我松了一口气,这时才反应过来方斁是在问司机,于是悄悄把脸贴近玻璃试图降一降脸上的热度。
窗外的景飞速倒退,太阳慢慢落入地平线,夕阳透过玻璃洒下的颜色很美,让人忍不住想要牢牢抓住它。
到酒吧的时候还很早,刚好八点,老板刚开了门,抬眼见我来,调侃了一句,“今天怎么这么早?提早半小时呢。”
“打车来的,对啦,这是我朋友,他今天来玩。”
老板眼睛亮了亮,眯眼打量着方斁,方斁立马歪着头友好地笑,老板舒了一口气,“交到朋友啦!真好!快,先进来吧。”
“嗯,我看看,这大包小包的,下午去逛街啦?东西放…放调酒台下就可以了。”
“嗯,下午带栖去买了点衣服,谢谢老板。”
“哎,叫哥就行了,叫老板太生分了。”说完老板转了转眼珠子,凑近方斁耳边说,“好好照顾着他点啊,他嘛,什么都不懂的呆子!”
我没听见他俩说了什么,只看到最后方斁笑着点头跟老板保证了什么,我不好追究,只好拿过方斁手里的袋子放进调酒台,让他在调酒台先坐着,我去换衣服。
方斁点点头,然后开始环顾起酒吧的环境。
我去换衣间里换上燕尾服,走进调酒台里,“想要喝什么?”
方斁看我看得走神,半晌才文不对题地说,“真好看。”
“喝什么?”我攥紧杯子,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甜味君度,我最喜欢它了,很期待你的手艺哦。”方斁捧着脸歪头冲我笑,眼角弯弯得像盛了湖水,两个梨涡里装了香甜的君度,正等我去品尝。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觉得荒谬,甩了两下头,让脸上的热度稍微散了散,才拿了酒来调。
临近九点的时候人慢慢多起来,我照常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依旧没办法适应人多的环境。
因为是音乐酒吧所以也会有不那么吵闹的时候,台上的歌手偶尔会唱些舒缓的歌,但也会唱一些比较令人热血澎湃的歌,没有歌手的时候大屏幕上会放一些音乐伴奏的走秀视频,今晚歌手唱的是比较舒缓的歌,酒吧内的灯光也调成了暖色调。
方斁安静地品酒,端着酒杯的手指温润修长,暖色调的灯光显得他更加温柔致命。
今天戴戒指的男人也出现了,要的还是龙舌兰,我收回观察的视线,目光落在方斁身上,他抿了一口酒,饶有兴趣地看着男人。
“是个很有名的歌手呢,他的歌迷怎么都不来?应该会很疯狂的才对。”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他却端着酒走到男人旁边,笑起来的眼睛勾住男人,“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男人摩擦着戒指,跟方斁对视几秒,转过头喝了一口酒,“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