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调完我递过去,才发现面前站着的男人有些不悦,我反应过来,这才重新调了一杯龙舌兰,男人似乎没想刁难我,皱着眉看了我一眼就端着酒走开了。
我注意到男人无名指有一枚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戒指,但他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这戒指的年龄倒挺像我们班老班主任手上的那枚。
我很喜欢这些东西,还经常借阅一些介绍戒指,项链这些饰品的书。
我将目光收回来,见有客人来,调了一杯酒之后去看之前走神时调的那杯酒,我像是被恶魔蛊惑了,半天我才小心翼翼地端起来抿了一口。
入口开始有些苦,甜味才慢慢从舌尖炸开,带着馥郁的果香,清清凉凉的,却不知为什么细品时又有些温暖,像浸透了五脏六腑。
我眯着眼小口小口地啜饮,有客人来我便放下来调酒,没人的时候又端起来,老板调侃我真会享受,我疑惑地歪着头,半天才说,“这个,酒,记我账上。”
老板笑着摇头,他对我最好,只说少喝点,酒请你喝啦,给你这个没开过荤的小子尝尝味道。
以前调酒我都不会尝味道,因为老板不让,酒都是他尝,他说好喝,也便是好喝了。
三点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人了,音乐酒吧一般关得早,老板让我先走,后面的事他来料理,我点点头,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
从市区到我家那条路上没有路灯,月亮不来的时候就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沿着脚下的路像漫无目的似的走着,黑暗能轻易吞没一切,我被剥夺掉视觉,听觉愈发灵敏起来。
风吹过的声音像鬼哭狼嚎,带着树叶沙沙落下,我叫不出名字的虫子不停地在空中飞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小白屋在黑夜里也变得更加显眼,孤零零地立在远方,即使被雾气遮挡着,也明晰地好似指路灯,像在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高中制星期六下午放假,星期天下午收假,我好好补了一觉,睡到了中午才起,草草地弄了点吃的填饱肚子。
房子很小,厨房也格外简陋,角落里堆了一个灶台就算是我的厨房了,旁边零零散散放着一些我从树林里捡来的柴木和干树叶。
我提着塑料袋走出去,中午这里也环绕着雾,得走一段路,眼前才会变得清明。
方斁比我来的还要早些,见我来时眼睛都亮了。
他接过我手里已经装了几个瓶子的塑料袋,帮我事先放进了小隔间里。
他的手腕上套着昨天挑的发绳,长长的粉色丝带和蝴蝶结缀在一起,让我莫名有些脸热。
我手腕上也戴着我选的两根发绳,很简单,却更让我耳热了,他似乎看出我的窘迫,把手上的发绳摘下来揣进裤兜。
“放假带你去逛街,怎么样?”
我抬头去看他,他眼神又软了几分,“保证八点之前,可以吗?”
我实在拒绝不了他眼睛里的星星,点头答应,他笑时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不轻不重地戳弄着我的心脏。
五点半的时候陆陆续续地来了人,班主任晚上不来,方斁作为班长站在讲台上管纪律,少年低着头看一本书,时不时抬起头扫视一圈,他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衣角边缘漏出不起眼的粉色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