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新的这个案子我可能接不了。
谷一南站在办公桌前冷静地说,大老板从文件堆里抬起头,问:发生什么了?
昨天和那个被告相处的时候,他的手脚有些不干净,有的细节也没有说实话,你看这里。
她把文件放在桌上。
大老板看了一眼说:我们的责任也是引导他们说实话并且信任我们不是吗?
但是
我相信你能办好这个案子。
谷一南冷着一张脸走出办公室坐在工位上,一言不发,周围的同事也一头雾水,谷一南从来没这样过。
晚上谷一南窝在被窝里,想起了入行前父亲歇斯底里跟她说的话:做律师太危险了!
是啊。
她用被子擦了擦眼泪。
她三年没有回家了。
她站起来走到阳台,裹着毯子,坐在摇椅上看星空。
天很快就亮了,谷一南今天还要和被告见面,她叹了口气,拿上包出门了。
两人在事务所附近的咖啡厅见面,谷一南点了一份double shot,透过刺眼的阳光看到了被告挺着大肚腩走过来。
被告在他的公司是否违法登录对方服务器上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谷一南有些没了耐心,翘起二郎腿打算先跳过这个问题。
被告手搭在她穿丝袜的大腿上,说:小谷啊,我们先去吃午饭吧,我请客,我在水华园有包厢,我会在包厢里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
抱歉,请你拿开你的手,这样我是可以告你性sao扰的。
那我也可以投诉你工作不认真,你的老板大概率会辞退你吧?毕竟我当初投资了你们事务所。
谷一南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忍着不让自己掉眼泪。
抱歉,我不能和你去吃午饭,请你配合我的工作。
男人的手往她的裙子里面摸,她抬手去推他的手臂,没想到这样激怒了这个男人,他抽出手打了她一巴掌。
谷一南从高脚凳上摔落,右手臂狠狠摔在地上,震得她眼前一晕。
男人站起来用脚踢了她的肚子,然后骂她婊子贱货等等。
说罢就走了。
咖啡厅没什么人,等店员注意到并且赶过来时,男人已经推门走了。
店员把谷一南扶起来,询问要不要报警。
谷一南冷静地拨开头发,说:请问我能查看监控吗?
店长亲自赶来调监控,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幸好谷一南的录音笔一直没关,她谢过店长之后,打车去医院鉴伤。
下午她顶着淤青的半张脸,脱臼的手臂和腹部内出血的鉴伤结果回了事务所。
大家都围过来询问,但是谷一南说她一定要找大老板谈谈。
监控,录音和鉴伤结果都摆在大老板面前,大老板看着伤痕累累的谷一南,一时语塞。
阳光有些西斜的时候,大老板把脸从手心里抬起来,说:我来接手这个案子,你回去修养三五天吧?
赔偿呢?道歉呢?
我会在今年的年终奖金上多补偿你的。
谷一南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泪水流了她一脸,她说:老板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学校,你在给我们这些快毕业的学生做演讲,你问过我们,律师是什么,你还记得吗,要先做好一个人,才能当好一个律师。
那现在呢?就因为我不愿意被潜规则,而被甩耳光,我跌落在地上手臂还脱臼了,现在腹腔还有内出血
我也是人啊,我也是我爸妈一手带大的,难道我就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吗?至今我经手的案子只有一个败诉,难道这次你想我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真相,换来胜诉吗?
谷一南说完后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拿着包跑出了办公室,一口气跑下了楼,她抬手擦干净眼泪。
叶森刚从工地回来,一眼就看到了谷一南,她的右手吊在胸前,一脸失魂落魄。
他停好车赶紧走过去,谷一南低着头。
谷一南?
叶森?谷一南抬起头,一片淤青映入叶森的眼里。
是谁干的?叶森语气徒然变冷,轻轻扶着她的肩膀。
你能陪我吗?
好,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