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醒来的羽月衔双眼发红,虽然在梦里发泄过后,醒来到底没有胀得那么厉害。可刚一对上楚棠舟关切自己的眉目,羽月衔的理智就脱线了。
良久,羽月衔才从梦里缓过来,谁知他竟脱口而出:“义父,你真的能怀孕吗?”
祝元霜对楚棠舟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却心如明镜,瞟了一眼一旁的羽月衔,果然还在被冷落,像碰了一鼻子灰。
见羽月衔无言以对,一声轻叹落在他的耳里。“大了总归是要成家的。”
“我不饿,南大人自己吃吧。”楚棠舟的气话说得并不带气,可言语里好似带针,叫羽月衔更无地自容。
“义父,我知错了。”羽月衔知楚棠舟气消了一半,但还是又说了一遍。
楚棠舟听完不怒反笑。羽月衔本身不算愚钝,相反很懂得藏拙,可有时候确实也很一根筋,且发作起来气人得很。“要是能怀上估计都抱俩了,这会才在担心什么?”
“义父,传饭了。”羽月衔说得很轻柔,怕吵到楚棠舟。
等掌灯时分,羽月衔悄悄摸门进屋的时候,楚棠舟还在装不理他,坐在桌前摆弄着自己春夏才携带的玉扇。
楚棠舟一合计,倒是晚辈们先自己一步有了安排,道了声喜便回屋去了。
关于楚棠舟早年经历的不幸羽月衔略有耳闻,可这事儿始终是楚棠舟心里的一根刺,他不想说,自己也就不会问。偶尔听起一同发家的前辈和凌泉说起当年的惨案,只觉得让人遍体生寒。
刚松下来的一口气还没缓过劲便又提了上来,羽月衔第一次觉得被面罩遮住眼睛会让全身至于黑暗,这句话好似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他一时竟没有回答。
“元霜,我没记错的话,过了年小橘子就十七了吧?”楚棠舟刚坐下,便开口问道。
“寒气郁结,气滞血瘀,月事都不顺怎么怀?这都是深入骨髓的老病了,只能靠慢慢调理。真想要孩子的话,你自己问他当年为什么在雪地里只靠内力死撑了一个多月?”
凌泉说这话的时候,对着病发后还睡不稳的楚棠舟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可谁叫楚棠舟是自己唯一的挚友,给的钱还多呢。
瓷杯被楚棠舟叩出声响:“可记得是何人出钱委托?”“回阁主,是两个南方人打扮的长衫人。”祝元霜身后的人答道,他便是陵光门是负责接取委托的人之一。
“就……”羽月衔吞吞吐吐了半天,“义父不是个郎君么……”
加上后来他还支支吾吾问了一堆“之前的性事会不会有影响”“义父肯定不喜欢凶的”这类没来由的浑话,楚棠舟眼神往下一瞟,裤裆果然有点起立的意思,这才跟他怄了半天的气。
“对不起,义父。”羽月衔很委屈,道歉也说得很小声,像一只做错事被主人责骂的小狗。可这个梦不受自己控制,前所未有的观感让他醒来之后有了反应也不能怪自己。
“什么叫我能不能怀孕?”楚棠舟似是才把自己的气理顺,又恢复到往日波澜不惊的语气。但羽月衔只觉得现在暗流汹涌。
但今日的事情还得从在马车上说起。
众人记下楚棠舟的安排,行礼称是。
道歉的话在羽月衔嘴边弯弯绕绕,就是说不出口。要是因为别的错事惹了楚棠舟生气,那就是得负荆请罪羽月衔也说一不二。
竟这种损阴德的暗器实在罕见。只是秦嵩至今没有给出结果。
楚棠舟似是意识到什么,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最好明日先见见那两位在养伤的。顺便给我催催秦嵩,好像短他月钱似的,这都过去半月了。”
还想羽月衔梦里套点什么羽族秘辛呢,指望靠他皇室血脉的预言指路是指望不上了,这小兔崽子净在梦里想着操自己去了。
道理羽月衔都懂,可他习惯了成为义
听到这话的羽月衔如获大赦,凌泉早年说过的话被从积灰的记忆里翻出。
“怎么了翎儿,梦到什么了吗?”楚棠舟的语气温柔,温热的双手摸着羽月衔毛茸茸的脑袋,仿佛在哄一个受到惊吓的幼兽。
羽月衔见楚棠舟没理他,便又轻声道:“义父要不先去吃东西。”
楚棠舟转过身,仰头看他,“你要是年岁大了想成家,等这次调查完了,我可以放你走。”楚棠舟神色平淡,不像气急,可处处听来都不自在。“给你寻个身体健康,门户干净的郎君或闺秀,你意下如何?”
但提到自己的宝贝千金,祝元霜还是一扫方才的阴霾,面露慈笑。“是,不过青山已经提亲了。再给他俩寻段时间相处相处,择个良辰吉日就行。”青山自然是庚辛门门主宣青山,约莫和羽月衔同岁,但因行事有些过于温吞沉稳,显得有些少年老成。
破天荒地完全没有等羽月衔。
楚棠舟半晌没说话,将手里的暖玉制成的扇子开了又合,一副玉雕山水图在眼前展开又关上。
随后,坐在车外的顺子听见一道响亮的巴掌声。他看了看老许一眼,老许却表示习以为常,于是便也学着老许装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