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不能在这儿留一晚？”贺洛语气略有迟疑的询问道。
“我不想离。”贺洛眼底看着有些落寞，他攥着冰冷冷的手机，挽回的方式很笨拙，“怎么才可以不离？”
贺洛淡笑着坐在一旁，左手托腮，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岑凭，在岑凭快要忍不下去的时候，他开口问道：“一会儿有什么安排吗？”
“过期了。”贺洛如是说道：“还没去补办。”
贺家明天一早就去墓园祭拜，如果他今晚回家去睡，明天再赶过来也是可以的，但这个选择坏就坏在岑凭是个自制力很差的人，他控制不住自己不熬夜，哪怕控制住了，那他也控制不住赖床。
“没有。”岑凭说完就后悔了，他原本是想撒个谎离开的，但他一时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嘴比脑子快，直接就实诚的坦白了。
这还真的没办法拒绝。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确实挺不是个东西的。
“行。”岑凭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去网吧、会场那种地方通宵，没有别的选择了，他干脆道：“我住客卧吧，收拾出来了吗？”
的胃，贺洛甚至连抽烟机都没开。
“说什么事。”岑凭动作颇有些不耐烦地切下来一块牛排。
“……”
“带身份证了？”贺洛顿时反问。
“明天是我爷爷祭日。”贺洛道。
贺洛果然语气又一僵，“瞎说，结婚证还没撕呢。”
“你想去哪？”贺洛语气微微冷凝。
贺洛果然被转移了视线，将重点放在了灶火上的牛排上，弯下腰很细心的观察它的熟度。
“嗯？”岑凭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客气道：“抽什么风？客卧光线可差了。”
贺洛也不知道在执拗什么，一部手机而已，硬是不肯给他，甚至还仗着自己比岑凭高上不少，抬起抓着手机的那条手臂，让他故意够不到。
岑凭吃饭比较挑嘴，牛排必须有且只有七分熟，配菜稍微不新鲜的都不肯吃，咖啡最好是三段式手冲，但这人手腕细，自己往往又冲不好，只能等着他给冲。
再一会儿，他的餐盘左前方又放了一盘新鲜的水果沙拉，他不爱吃蔬菜，这盘果切实在是很合他的胃口。
贺洛想要营造出伤感氛围的目的瞬间被打散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怕触景生情。”
然后他就看见原本在厨房里忙碌的贺洛突然停住了动作，伸手在自己衣兜里摸了一把，还生怕他发现似的，低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
主卧里有独立卫浴，岑凭没在客厅主浴洗，进到卧室后，回手拍上门，简单试了一下供水和机器，又察看了一眼里面的洗浴用品，确认齐全后，才开始斯条慢理的脱衣服。
岑凭伪装出的无害气质瞬间毁于一旦，他气急败坏地说道：“你疯了是不是？”
床上地上都没有。
“行，你不给我手机也可以，那就自己联系我律师，把电子版的离婚合同签了吧。”岑凭叹了口气，反手撑在灶台上，抬头和他对视着。
岑凭屈尊吃了块牛排，由于津液和腹部的满足感，心情稍稍好了一点，起码不对着贺洛呛声了。
“我住着客卧呢。”贺洛回道。
岑凭长舒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贺洛的后背。
三年光景一眨而过，将他和贺洛之间的感情几乎冲刷殆尽，他如今难以在
岑凭白他一眼，“住酒店。”
过了几秒，贺洛似乎也反应了过来，这是他家座机的电话号码。
岑凭率先移开视线，他看到了扔在锅里煎着的牛排，轻声转移话题道：“要糊了吧？”
“……”
岑凭挺着脊背僵了两秒，最后朝椅背上一靠，面部表情不自然道：“你的借我用用。”
不一会儿，他的右手边就放好了一杯浓郁氲香的手冲咖啡。
“我有什么义务留在这儿吗？”岑凭吃人嘴短，硬气完又自顾自补了一句：“你当我免费呢……”
岑凭有些乖的抬手，端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牛排，坐在餐桌上安静吃着饭。
岑凭计上心来，悄声走到客厅，用家里座机给他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岑凭将水温调得略高，踩在浴缸里浸了浸自己冰凉的脚面，眉眼间莫名有些愁绪。
两人隔着厨房透明的门扉对视了一眼，岑凭迈过客厅里的障碍物，快步走到贺洛面前，伸手道：“拿过来。”
岑凭说不吃就是不吃，他几步走进卧室，又开始胡乱翻找他的手机。
岑凭没忍住，嗤笑了一声，他站起身将面前的空盘子朝前一推，自然而然的偷懒道：“我去洗澡了，今晚我睡主卧吧。”
岑凭一思忖，回道：“我明天陪你去一趟，但我今晚不住这里。”
岑凭顿了顿，默默把盘子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埋首吃了起来。
他明明不回答也可以，谁说贺洛问问题，他就一定要回应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