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四爷细细地安慰着李朱颜说:“颜儿别担心,大哥会给九斤找个好去处……”
而江骤却看到,那管事的带着孔武有力的小厮和随从,将九斤拖到了外院。
管事的问:“你小子刚刚听到了什么?”
九斤慌张地摇头,跪着趴下,慌忙地说:“小的什么也没听见……求求管事的,饶了小的……”
这时候,江骤看到那管事招了招手,便有一带着刀的随从走了上来。他抽出了腰间的大刀,在日光下,对准了跪伏在地上、不断磕着头的九斤用力砍下——
“不!不要!——”江骤扑了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碰不到他们任何一个人。
因为磕头的动作,九斤刚抬起头,便对上了那急速而下的刀刃。鲜血飙出,九斤的脑袋咕噜噜地滚到了一边,他错愕地睁着眼睛,脸上还挂着些泪水。
“九斤……”江骤扑在地面上看着尸首分离的九斤,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那管事的拿着帕子捂着自己的鼻子,骂那随从:“每次总是搞得这么血淋淋的……再说了,这九斤怎地也是夏二的儿子,好歹你给他留个全尸。”
那随从擦着自己刀上的血,讨好一笑道:“他这脖子又细又长的,看得小的手痒,一时便忘了。”
那管事的甩了甩手,说:“随了他那娘吧……夏二也是个糊涂蛋,十一二年前媳妇跟人私通被打死了,如今儿子又冲撞了主君大人……罢了罢了,赶紧收拾掉……”他转身走了,还在跟那随从说:“我得跟大爷说道说道,待朱颜大人回夏宅,这神君府的人恐怕都得清理一番了。”
江骤眼眶酸涩,看着他们收拾九斤那未合眼的尸身,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了。他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白光一晃,他便回到了藏书楼。
江骤抹掉了自己的眼泪,将最后摸到的那幅画放进了自己的道具库中。江骤看到那个小小的格子上出现了[李朱颜的山神像其一],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懒得掩饰有人来过了,江骤门都没阖上,直接去了夏三爷的院子。
就算因此触发任务的倒计时,江骤也要知道,现在神君府上那些人……九斤、奇兰、夏二、菱归、故衣……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就是这些人害怕的鬼吗?
江骤按奇兰的地图找到了夏三爷的院子。夏丹心的院子居然也上了锁,像是害怕他逃出来一般。
江骤仔细看了看,发现院门上不止一把锁,还贴了朱砂黄符。到底是怕夏丹心跑出来,还是怕鬼跑进去?江骤完全不明白。
看着这院子的院墙,江骤这时候终于想起了[莲叶]。江骤拖出莲叶,坐着飞了进去。
莲叶带着他在正屋台阶前落下,江骤环顾四周。发现这院里十分破乱,石桌、盆景甚至假山都被推得东倒西歪,庭院里杂草丛生,与夏宅和神君府一贯精致的山水或园林风格完全不同。
这夏三爷疯了吗?
江骤看着周围屋子都紧闭着,料想着这些伺候夏三爷的人这个时刻也不敢出来。握紧了顾忧的水雾,江骤上前猛地踹开了正屋的院门。
不过踹开了,江骤就吓了一跳,因为从屋内气味传出来的味道十分难闻。那是一股扑面而来的腐烂的味道,里面混合了屎尿的味道,另外还有一阵令人窒息般的闷热。
江骤被熏得退了一步,发现正屋的大门口躺着一个人!
捂着鼻子,江骤小心地上前看,借着月光,他能看到那是一个闭着眼睛的男人。他胸膛起伏着,还在呼吸。
是夏丹心!
江骤立刻把他拖了出来,然后迅速把门关上了。不过,江骤这时候发现这个夏三爷也是臭味的来源之一。
他放出了自己的灵泉水洗了洗手,然后捏着鼻子靠近了夏丹心。
“醒醒!”江骤不想碰他,却又不得不叫醒他。
“颜儿!”夏丹心睁开眼睛,就想把面前的人抱入怀中。
江骤被他的口臭熏得干呕,一时间没来得及躲避。还好跟着他的水雾把他的腰身一勾带走了,没让他被夏丹心碰到一片衣角。
夏丹心却发着狂跟着追赶起来,他把江骤当成了李朱颜,不停地喊着:“颜儿!颜儿!别走!”
江骤无语地被顾忧的水雾勾着腰、拖着飞。看着夏丹心衣衫不整、浑身发臭地追着自己,江骤点出了莲叶,坐在上面。
自己和李朱颜长相气质都完全不同,夏丹心这都能认错,是不是因为他真的疯了?
“你停下。”江骤呵斥道。
夏丹心犹豫地停了下来。他蓬头垢面,早已失去了曾经翩翩君子的风采,此刻抬着一张脏兮兮的脸,懵懂又有些期待地看着江骤。
江骤伸出了左手手腕,释放了泉水,滴在了夏丹心的脸上。夏丹心只觉得从来尝过这么甘甜的泉水,抬着头接着江骤放出来的泉水喝着。
江骤低声说:“就给他喝一点点。”说着,他安抚了一下腰间和右手蠢蠢欲动的水雾。
等泉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