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看中的颜面,可今日,他轻而易举的就将这把剑横在了自己身上,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断定了自己背叛了他。
景铄一双眼睛不知是因为失望还是因为愤怒,已然布满了红丝,好像下一秒就要化成一头吃人的怪兽,当景铄对上云锡那不知是何意的眼神的时候拿着剑的手却微微抖了一下,“你不要这样看着孤,不要在这里故作可怜,你以为还有谁能救你么?云锡,你还真想同凌子风远走高飞啊,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太瞧得起他了!”景铄已经很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了,可一张嘴还是全都暴露了。
凌子风见云锡细嫩的皮肤已经渗出几丝血丝,才要上前拽过云锡,云锡却一个眼神制止了凌子风的动作,只听云锡语气淡然地说道:“殿下都不想问臣些什么么?不想问问臣为何此时才来,不想问问臣为何今日会来么?既然殿下已经对臣动了杀心,那便了解了臣吧,死在殿下手里,臣也不算亏。若殿下想一并了解了子风,那臣也没什么好说的能同子风死在一起,臣和子风都不会有什么遗憾。”
云锡一番话足以让景铄冷静个六七分,景铄握着剑的手已然有些拿不稳剑了,剑刃锋利,景铄每一次颤抖都会在云锡的脖颈上留下细细的伤口,景铄忽的松了手,剑身砸在地上发出“铮”的一声,景铄看了看云锡又看了看凌子风,自嘲一般的勾了勾唇角,人家说他们二人能死在一起就没什么遗憾了,那他算什么呢?
景铄无力地迈出了雅间,永胜看见景铄的那一刻竟觉堂堂太子殿下有些狼狈,额前的碎发沁了汗零散的垂着,猩红的眼睛泛了些晶莹,空荡的剑鞘被紧紧地攥在手里,那柄剑却孤零零的躺在屋里的地砖上。
永胜进屋拾了剑,便转身走了。
云锡心火一时有些急,没站稳晃了晃,凌子风急忙上前扶住,关切的问道:“云锡,没事吧?伤口还需赶快处理,不然你跟我回。。。”凌子风话还没说完便被云锡打断了:“不必,多谢凌公子好意,不过是细微伤口,不碍什么事,今日无辜连累凌公子受惊,是云锡的不是,敢问凌公子今日唤云锡前来所为何事。”云锡气息有些不稳,一番话说的有气无力,全没了方才与景铄对峙时的气势。凌子风垂了眼眸支吾道:“我。。。我。。。”凌子风一时没说出来,他要说什么,难道要说今日是承祁王之托准备叫外面那些伪装成荣王府的暗卫绑了云锡,叫景铄斗倒荣王然后祁王再用云锡相要挟登上大位坐享渔翁之利么?难道要把自己和祁王所有龌龊的,难登明面的谋划全部说出来么?可是似乎祁王有些高估了云锡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想占有想控制并不代表喜欢。
凌子风浅笑道:“我今日没什么事,不过是想你了,也想这醉霄楼的酒糟鹌鹑了,我。。。今日只是想邀你小聚,又怕你不来,这才。。。”云锡却连一个笑都扯不出来,言道:“是云锡辜负了公子好意。”凌子风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云锡,你在太子府真的好么,不要骗我。”云锡已经挣了凌子风扶着自己的手,言道:“好不好的,凌公子不都看见了么,怎么凌公子当真想带我私奔么,凌府,凌公子不想要了么。”凌子风攥紧了衣袖,无奈的的看着云锡:“你是不是当真死都要做这个太子妃。”云锡没有说话,转了身抬起一只手扶上苑蝶的手臂,只留给凌子风一个背影,凌子风只当云锡是疯了,即使景铄拔剑相向云锡还是要回到他身边,还是要回到那只手遮天的权利身边,云锡明明是知道的,知道只要他一句话什么凌府,什么身家性命他统统可以不顾,只要他说,自己就会带他走,可云锡却什么都没说只一心想奔回那个险些要了他命的人的身旁。
呵,既然凌家公子带不走云锡,那便看来日吧。
掌柜和跑堂小二并不知道刚才楼上雅间差点附上一条人命,抬头瞧云锡走下来便问道:“公子的醉蟹已经好了,可是要拎走?”云锡顿了顿脚步,言道:“是了,有劳掌柜。”苑蝶取了醉蟹又扶了云锡便出了醉霄楼上了回太子府的马车。
一路上云锡无力地靠着软枕,听着风与马车擦肩而过发出的声音,云锡并不知道回府之后又是怎样一番风雨,左不过又是添一道新的伤痕,刻在手臂上,也刻在心上。
第三十四章 质问
景铄回到太子府,坐在书房中,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人,永胜连烛火都没来得及换一根便被景铄撵出去了,景铄脱力一般靠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只剩了一小截的蜡烛慢慢跳动直到熄灭,烛火熄灭的那一刻景铄的心忽然就沉了,今晚的事一幕一幕在景铄脑海里回放着,他没有给云锡任何辩解的机会,几乎是在看见云锡的那一刹那他便拔了剑指着云锡,他恨不得杀了云锡,云锡似乎满眼失望的看着他,云锡说就算同凌子风死在一起他们二人都不会有什么遗憾。
书房没合上的窗户被风带的吱吱作响,明明带了些暖意的晚风却吹的景铄一个哆嗦,景铄不敢再去想了,景铄唤了永胜进来,哑声问道:“太子妃可回府了?”永胜进屋时还来不及掌灯,瞧着坐在黑暗中声音有些发哑的景铄,永胜心底叹了一口气,明明就是在乎的,为何就偏要去伤害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