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有人先叫了她们,正是王芠,“简嫂子跟陶妹妹来了。”
王初和深以为然,跟阿鱼说了许多顾大住在简家时闹的笑话,二人说着话走到石舫中,里面坐着不少人,看到二人进来皆是投来目光,阿鱼看大多是不相识的,笑笑便坐下,王初和也是一样。
一边有几个娘子就好奇地打量过来,其中一个笑问:“还不曾识得两位娘子是?”王芠立时就道:“这一位是河间府简通判家的娘子,工部侍郎的嫡女。”又指向阿鱼:“这是连参政家的嫡孙媳妇,大理寺少卿的儿媳,杜给事中的义女,计相的侄女,德妃的胞妹。说起来福气,谁也比不了她的,诗书皆通,夫婿还是上科的亚元郎,如今的凤翔府知府。”
阿鱼却是没猜到她也在,上前拉着她的手,“我却不如姐姐妙想,说起来我们还是隔了三年多才见面的。”
阿鱼笑道:“难怪我说这一湖之水生机盎然。”说着便见到王初和带着简钥在亭子里喂鱼,便叫那丫鬟先回去了,才想走近王初和就被简钥看见,“娘,陶姨来了。”
王初和顺着她的话思索了一会儿,也觉得有道理,才是应下了。简钥在一边喂了好一会儿鱼觉得无聊了,才过来扯着王初和的裙子要去听曲子,王初和无奈看向阿鱼,“都是顾大给带的,整日抱着钥儿跟我家那小子出去玩,有次回来钥儿嘴里哼了什么调子,我问了才知道他带着两个孩子上樊楼吃酒,常要叫人唱曲。”
连氏一羞,“二嫂当我是孩子不成。”
“大伯母,不用劳烦了,我就在这里陪您几位说说话就是。”
王初和却担心礼太薄了,阿鱼安慰道:“我大伯是最刚正之人,他向官家提起必定是朝堂上需要简大卿回来,你们多想反而不好,就当是登门拜访,往后两家结个通家之好。我大伯母更是和善,跟我义母做了几十年的妯娌从未有过一句争执,她从前还在我面前称赞过你跟简郎君。”
王初和惊喜地看过来,见到她颇为欣喜,“我就猜你今日也会来。”
连氏却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你跟我们有什么好说的,方才王妃说园子里搭了戏台,也请了人唱曲,我是不爱那热闹,你去瞧瞧去。”
王初和拉着她坐在亭子里,“你猜不到也是正常,我公爹前年被贬黄州,诏他回京的圣旨昨日才出的京,我们也是昨日才得的消息,未想荣王府就先得了消息,早早送了帖子去我家。”简夷的父亲原是鸿胪寺卿,前年因上书革冗员之弊被贬。
王初和同她也只有寥寥数面,不解她为何如此亲热,这亲热又同阿鱼的亲和不同,她跟阿鱼见面次数也少,但是相处时总是不自觉就想亲近,王芠却总是叫人想疏离,许是她面上笑着,声音也温柔,眼神却有些高昂的原因,想想便只吐了“正是”两个字处出来。
阿鱼恍然,同她坐在一处看湖中的鱼,“这次简郎君升了河间府通判,何间府跟凤翔府离得太远,下次见面又是三年后了。”
阿鱼也失笑,跟着一起走到唱曲的水榭去,“今日道樾出门时我还说,就是登高顾大也要弄个花样,原先我在娘家,我兄姐们都说我会玩,我看顾大才是个中好手。”
阿鱼微笑着看她们说笑,半晌马氏道:“昔昭在外面玩,我叫丫头带你去找她?”
阿鱼微
“稍后席上再敬芠姐姐。”阿鱼笑道。
阿鱼才进去就心中感慨不愧是王府,堪称一步一景,远处瞧着确实有个戏台,有许多人在台下坐着,前边又有个石舫,有几个女娘在唱曲,园里有个湖泊,似是活水,领着她们那丫鬟看她目光投向湖中便道:“娘子看的这湖是穿府而过,引的汴河水。”
阿鱼立马也跟着点点头,王芠却是不依不饶:“说起来我也是三年才跟你们见了一两面,今日他们几个郎君去登高,我们几个也该痛快喝上几杯才是。”
阿鱼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想想便道:“我大伯一家都是淡泊的,说起来什么也不缺,我大伯母今日也来了,你同她也是见过的,稍后我带你过去跟她说说话。改日登门时,也不必送什么厚礼,叫御史台的知道了又要参一本结党营私了,我大伯孝顺,而我祖父最喜美食,不如送本珍惜的菜谱去,再送些登门拜访常见的礼,也不必忌讳,直接就说从我这儿知道的。”
王初和也惋惜,“若是不去,我也不放心。”说着看了简钥一眼,看她一双大眼睛正滴溜溜地看着自己跟阿鱼,便叫丫鬟将她哄道一边去玩,等她离开了才道:“我公爹这次回京,实是计相跟官家提议的,这也是昨日来家中的内侍给我们透露的。我婆婆想叫我跟你打探打探计相一家都爱些什么,过几日好登门道声谢。”
阿鱼便问连二太太要不要去,连二太太也没什么心思,叫她自去,她便叫一个丫鬟领着进了园子。
阿鱼跟王初和皆是回以一笑,石舫中交谈的人不少,唱曲的女娘声音亮,如今听曲都是交谈时的佐兴,王芠便走到她们身边来坐下,说话时声量不小:“方才见着妹妹跟嫂子在那边亭子里说话,可是久未见在叙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