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平时,云尚飞早就在明墨白的这种目光中,败下阵来,因为他知道明墨白打架是会拼命的,可是今天围过来那么多看热闹的同学,他不要面子的吗?所以,他眼神闪烁了几下,也开始回瞪着明墨白,于是两个人像是玩起了谁先眨眼谁就输了的游戏。
场面有些尴尬,并且随着周围学生纷纷表达了对刚才突然出现在景以柔头上又莫名消失的角的浓厚兴趣,场面就更尴尬了。
方沐卉像是一只委屈极了的小猫咪,扯了扯云尚飞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尚飞,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可是如果连你也被他们打了,那……”
“你别说话!让我捋捋。”云尚飞抬起胳膊打断了方沐卉,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他难以置信的问题,他皱着眉头,轮番地打量起并肩而立的明墨白和景以柔。
“尚飞,我受点委屈真的不算什么的……”方沐卉不死心地嘟囔着。
云尚飞像是突然从景以柔坚定的神情里找到了答案,叹了口气,露出一副“如果你坚持的话”的表情,耸了耸肩,低头看着方沐卉,说:“你走吧!估计以后我们都不能一起吃饭了。”
方沐卉吃了一惊。
云尚飞解释道:“我虽然不知道柔柔为什么会打你,可是,我的选择是相信她,无论她做过什么。虽然你人真的很好,但是对不起,卉卉,他们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景以柔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云尚飞能说出这样的话。
方沐卉捂着脸,气急败坏地跑掉了。
景以柔看着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继续吃饭的云尚飞和明墨白,红了眼眶,可是她使劲挺着脖子,仰着头,告诉眼泪,这次不可以,起码此时此刻,不可以落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云尚飞撅了撅嘴,放下筷子说:“柔柔,猜谜语,这种事真的能憋死我,等你准备好了,能和我说说为什么要打她吗?”他看了看景以柔的表情,连忙补充道,“我是说,我可以帮你打她的……”
景以柔抬起头,看了云尚飞半天,幽幽地说:“我总得做点什么吧?”
“什么?”云尚飞愣了一下,“做点什么?你的新爱好?打人?“
景以柔没再说什么,她不喜欢说别人的坏话,更不想让自己有机会后悔自责。
明墨白淡淡地看一眼景以柔,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捅着饭盒里的排骨,终于,他对一根没有多少肉的肋排说:“十二岁那年,我学会了一个词,叫及时止损。不开心就别勉强,离开真的死不了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离了谁都能过。”
景以柔知道他是好心地想安慰她,也很感谢他的支持,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喜欢他那副高高在上,说话轻飘飘的嘴脸,所以并没有搭理他。
晚上,听说了这件事的师姐说:“选择朋友时,一定要谨慎。因为当你把自己的心袒露在朋友面前时,也同时赋予了他攻击你薄弱点的能力。”
第五十七章 明墨白生病
十月二十,阴历九月二十二,星期天,景以柔一大早醒来就发现下雨了,淅淅沥沥地秋雨模仿着春雨的样子下的不急不慢,却还是把寒气逼进了万物的身体里,一切在这冷冷的雨里微微瑟缩着,不甚精神。
景以柔裹紧了校服,站在檐下看雨滴一个一个溅起水花,心里有点不开心,上个周他们就定好了这个周星期天要去树林里捡板栗的,可看这天气,估计是泡汤了。
吃午饭时,雨停了一阵,似乎很善解人意地想要让大家暖和一下,下午三点多又下了起来,像是某种不甘心的示威,傍晚时又停了,地面有薄薄的一层积水,夕阳下微微地发着点亮光,却还是让人看着欢喜不起来,虽然没有风,并不冷,可是心头仍然凉凉的,或许是满地落叶的缘故。
师姐说,这是秋的气息,是至爱之人的声声叹息,一下子压下了我的欢喜,换上了你的悲愁……
景以柔虽然不太懂师姐这仰头背手咿咿呀呀吟出的诗,可是却听得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想家了。
吃晚饭时,早晨看起来就无精打采的明墨白晕倒在了饭桌上,他们七手八脚地把他抬上炕,才发现他发烧了。
师姐给明墨白熬了一碗带着牛肉味的浓汤,等明墨白喝下去之后才说那是用母牛生下小牛后滑落的胎盘熬制的,景以柔以为明墨白听了师姐的话会和云尚飞一样干呕,可是他没有。然后师姐坚持要给明墨白盖了两床厚被子捂汗,云尚飞提出了强烈的抗议,认为这种做法极为不科学,应该采用他们家的惯例,用湿毛巾给明墨白擦身子先物理降温。他们争论的最终结果是,先听师姐的,如果没有退烧再听云尚飞的。景以柔看着他们俩围着明墨白忙前忙后,又是掖被角又是倒热水的,心里很是感触,原来别人生病了,是需要她像这样细心照顾的。以前她肚子疼时,妈妈总是说:“没事,小病,离心远着呢,挺挺就过去了。”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细心的照顾,所以她并不懂得如何照顾病人。
四个半小时后,景以柔学着师姐的样子,捞出在温水里泡了一会儿的毛巾,拧一下,替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