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赶紧把那女人按住,再也没让她出城。
“我们是申家人,她是逃跑的,快快把人拦下!”申家的护院又喊了起来。
夜温言没答他的话,而是问那官兵:“我见北城门那边都没有太严的防守,城里人都可以随意出城,死了的人也可以拉出去葬了。为何单单南面守得严呢?南边跟北边有何不同?”
官兵们一愣,就见城里追过来一批人,虽然走在雪地里,但速度还是很快,一看就是练家子。等再近一些便有人认出那是申家的护院,于是赶紧回头去看那个抱孩子要出城的女人,就见女人神色明显的慌张,下意识地就想跑,却因雪太大,脚一绊,就摔倒在地上。
那人一脚踹到她身上,一把就将孩子给夺了过来。孩子终于哭了,哇哇地喊娘。抢孩子的人就喝了一句:“闭嘴!”然后再对那女人说,“你嫁到申家,富贵荣华都享了,怎么,该让你付出的时候,你却要往后躲?哪来的道理?我告诉你,好好的别闹腾,申家还能养你到老,要不然就是被扔出府自生自灭的命。你自己想,这样的天气你出来能活吗?”
官兵瞪了他一眼,喝道:“人家是申家人,在海仙镇有府邸的,自然能往来。你们是什么人?说是在那边有亲戚,鬼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可别是为了能吃饱,打算到海仙镇偷鱼的。”
官兵看了一眼腰牌,再瞅瞅女子和孩子,想了一会儿就打算放行。
两人被堵在城门口,磨了半天也没有用,肖酒无奈地看向夜温言,摇摇头说:“看来是没办法了。要不咱们回家凑合几日,我天天到这边来盯着,一旦能出城咱们马上就走,成吗?”
孩子被捂得很严实,就露出一双大眼睛,正好奇地四下张望。
“我……我偷鱼?”肖酒气得直翻白眼,“我堂堂……我一介良民,怎么能干偷鸡摸狗的事?几条破鱼有什么好偷的,我们真是去投奔亲戚。”
“不能活也比在府里强!”
正说着,又来了两个要出城的人,是一名女子抱着个一岁多的孩子。
这边争执着,南城门已经在缓缓打开了。那申家的小妾似乎很着急,把孩子又往上托了托,也不理会肖酒和夜温言,只管抱着孩子匆匆往外走。
位姑娘状态不大好,病了吧?那就更不能出城了。”
夜温言看到那女人一脸绝望,怀里抱着的孩子也开始哇哇大哭。女人恳求官兵:“求求你让我走吧,我不能落到申家人手里,申家人都是魔鬼,落到他们手里我们娘俩就得没命。求你把我放出城,我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这辈子都不会忘的,求求你了。”
女人求得急,可申家人追得也急,眼瞅着就要到跟前了。那被她恳求的官差就不明白了:“你既说不想落到申家人手里,那为何又要从南边儿出城?那出了城不远就是海仙镇,海仙镇不还是申家的地盘么?你这怎么跑也没跑出申家人的手掌心啊!”
那官兵还是不干,坚决地把银子给推了回去,还跟他们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有银子都花不出去,我要了干什么?不让你们出城是为了你们好,真饿的话就去官府求助,知府大人会管你们的。家里实在冷,也可以去官府求助,两床被子也是分得出来的。总之就是不能出城,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不管怎么说这是城里,海仙镇再好,它也赶不上城里太平。”
肖酒这就不干了——“什么意思?刚才还说谁也不能出城的,这怎么申家人来了,说几句话你们就放她走?既然她能走,那我们也能走,可不能厚此薄彼。”
那女人急得直捶地,“北城门被申家人堵住了,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往这边跑的。”
夜温言也赶紧打起精神来,对那官兵笑笑说:“是啊,您就让我们出城吧!”
女子到了城门口就递上了自己的腰牌,同时也跟守城的官兵说:“我是申三爷的妾室,有急事要去海仙镇的府邸。二爷的人已经从镇上往这边来迎我们,走不到一半就能汇合了。”
正说着话,申家的护院已经追过来了,为首一人直接冲上前就要抢孩子。那女人大叫——“不行!谁也不能抢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必须好好活着,谁要敢把我的孩子抓去喂大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说完,死死盯着那个抢孩子的人,“听到了吗?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那官兵也不瞒着,听她问了就告诉她:“无岸海上冻了,据说这是几百年来头一次上冻,知府大人说这事儿蹊跷,指不定要有更大的灾,所以南边儿尽可能就不让人走了。海仙镇的人可以回来,但赤云城的人不能再到镇上去。姑娘,回去吧,真的是为了你们好。”
肖酒摆摆手说:“没病,她就是起太早了没睡好,这会儿没什么精神。等到了海仙镇亲戚家,吃上饱饭睡个好觉,精神就有了。大哥您行行好,就让我们出去吧,我们在城里实在是没吃的,还冷,家里被子都不够盖啊!”他一边说一边掏了块银元宝给那官差塞过去。
却在这时,突然在她身后传来一声大喊——“站住!别让她出城,快把她给我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