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啊！林念恩到他跟前看着他说，眼里藏不住欣喜，他们三天没见了，池彦清明回家去看他妈妈了。
林念恩手机都没放下，她回过头，不可置信的念头和现实重叠，池彦就站在他常常等她的宿舍楼侧的平台上，中午她考完两个人通话的时候他还在城中区那边，也没说要回来。
池彦凑过去把林念恩的安全带解开了，车里灯瞬间亮了，林念恩被他轻轻按着肩膀转过来之后，一时居然觉得这灯光很是刺眼。
池彦亦看得出她的心不在焉，点了点头，安静听她讲。
林念恩看着来电的两个字，接了起来。
只喝了一点点度数的甜酒，朋友失恋了，她心情不太好。
离得近了，林念恩才看到他的车就在身后。
我不小心看到你的手机信息了，不是故意的...因为当时很黑，我以为那是我的手机，你的信息内容没锁屏，我就看到了。
此刻雾气弥漫，彷佛只为池彦的意志划界，他是清晰的，他身后却是模糊无一物了。
等到上了车，车窗也全被雾气熏着，画着水雾，林念恩悄悄在车窗上写了个不悄悄的池字。
好。
他再要重复的时候，林念恩开口打断了他，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我希望你问我，所以我来问你。
车子载着她怦怦的心驶出去。
就...怪怪的，我们都怪怪的。林念恩说着就笑了。
这就导致从天还微亮到晚上九点过半，就算那个甜酒度数多小，多喝几杯还是晕的，虽然谈不上醉。
嗯，刚过来。池彦单手拨了拨她被雾气沾湿的头发，他自己也是，额前的头发全湿了，被他随意抓到了后面去，另一只手还拿着挂着水珠没法戴的眼镜，他有点散光，晚上视线不好会戴上眼镜开车。
段靖晓看她也不愿多说，端起杯子来和她碰了碰。
林念恩用她不自知的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池彦恍然叹了口气。
天气不好，夜间行车，池彦比往常开的都慢，林念恩在密闭的车厢里，酒精在她密闭的心里开始泛滥，她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音。
挣扎着要开口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她家楼下，池彦说了句什么，她都没有听清。
林念恩圈住手惊讶哈了口气，心里想着味道这么大吗。
那我还能问别的吗？林念恩看着他又问，依旧湿漉漉的眼睛。
你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噢。
她是我在医院见过的那个女孩？
那你等等噢，我上去拿点东西就下来。她回家要带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想着回来拿了就可以走，没想到会喝得这么晚。
你怎么不上车呀，池彦接过去她的小的行李袋，听着身侧软软的声音，笑着没回答。
你不问我，我也不问你，可我觉得这样怪怪的...你懂吗...就真的很怪，我不喜欢这样。林念恩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没可能。
但他高中的时候不认识我，我以前一直觉得他离我挺远的，在一起之后好像距离也没近。
路上池彦问她是不是喝酒了。
前段时间，你记得吗，我晚上跑去你家那次...，林念恩开始缓慢铺垫。
我在回宿舍的路上呢，待会想回个家，刚刚陪朋友出去吃饭了。
林念恩跑了过去。
北城四月潮气大，刚刚回来路上整个空气都湿，没下雨，柏油路却都是湿漉漉的深色，从段靖晓公寓折腾了会儿，这一下来更是，全世界都涌上了雾气，往远处看校园里藏在树影中的路灯，往天上看根本看不到的月亮，全都罩着同样一层纱。
林念恩头再也不侧过去，只是就着她这一侧的车窗，看广告盘的灯光隔着雾气不分明地跟像素一样映到她眼里。
林念恩听了这答案一脸你怎么知道呢，池彦回给她我就是知道的表情。
等她下来，他还就在原位置那儿等她，林念恩就觉得他姿势都没变一样。
你问，我都说。
池彦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笑着嗯了声。
对不起，他说。
路上人三三两两的并不多，林念恩往自己宿舍楼走，手机震了。
我最开始担心你会不舒服，就没有开口问你，我应该问你的，任何人被看图说话都会觉得不舒服，这件事是我处理的不对。
那你回头。池彦的声音隔着听筒都痒着她的耳朵。
池彦问她在哪里。
那你没问怎么就知道是看图说话，万一是真的呢？万一...我真的脚踏好几条船怎么办？
啊，林子。段靖晓呷了口酒咽下去之后感慨。
段靖晓是一门心思想喝大，结果也如愿，她宿舍也没人了，林念恩把她送回了宿舍床上，给她喝了几口水才自己回宿舍。
池彦注视着夜间路况点了点头，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样，补了句：味道不大，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