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亚思觉得现在是下班时间,她的工作任务已经做完了,多出来的加班工作她不是很愿意去做。站在门口,她带着犹豫,看了眼桌上那碗被放在托盘里还在冒热气儿的糖水,感觉自己有点儿忧郁。
厨房里的做饭师傅刚好从灶台后面走出来,抬头正巧与郭亚思撞了个迎面。他倒是没有见过郭亚思,前院的事情他知道的很少,因为他一直只关心厨房里的几口锅灶。他指着桌上的一碗豆沙糖水,吩咐郭亚思说:“诶,快点过来给大少爷送过去。”
郭亚思知道身上味道不好闻,她尴尬挠头,无奈说:“张茉莉就给了我这一身衣服,我没有别的工作服可以换。而且,她说工作就要穿工作服,这是规矩。”
扯进狗血三角恋,她便给自己辩白说道。
姚青筠本来说是想早点儿回姚公馆的,可生意场上,不是你说你想早走就能早走的,身不由己的事儿太多,他实在是脱不开身。几轮觥筹交错之下,他喝得着实是有些晕乎。等上车回去时,已经是晚上9点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在搞《金枝欲孽》吗?郭亚思就想顺顺利利地赚到一些钱,然后该搬出去就搬出去,该找回家的路就找回家的路,不想找事情。她略有尴尬地笑着回应,真是后悔提了张茉莉。
“发什么楞呢!快点啊!”做饭师傅就没见过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的,让她做事儿怎么就手脚不麻利呢?他抄起角落的笤帚,一边扫地一边催促:“我和你说,你别耽误我睡觉。麻溜儿地,快去干活!”
“大少爷在书房,你自己去送。”小六子现在对郭亚思的成见已经没有了,尤其是在他吃瓜后。
9点在南城是很晚的时间,姚公馆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休息了。夜深,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他身体的原因,他的身体很疲惫,可精神却有些亢奋。这种说不出的难受让他浑身烦躁,哪怕是洗了一把冷水澡也无法压下身体内的燥热。没法儿睡,他就直接去书房了。
小六子可不管,他觉得这碗糖水就该郭亚思去送,谁让她招姚青筠
小六子接过托盘,耳朵里听这说话的声音耳熟,便立马把人叫住。这一叫,他发现是郭亚思。他是知道她已经从楼上搬下去的,可就是当时着急去接姚青筠,没有来得及去过问她到底被安排在了哪儿做事。当然,不想影响自家大少爷晚上休息,这事儿他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呢。
郭亚思端着托盘上楼,一楼已经关了灯,只留了两盏夜灯。空荡荡的大洋房黑洞洞地徒留两盏昏黄的灯光,这种情景着实是有点儿叫她害怕。由于心里慌张,她上楼的脚步开始加快,盼望着快些把糖水送上去就回大通铺去睡觉。
“行了,是她的风格。”得知是张茉莉干的,旁边的女佣一点儿也不意外。她指着门口桌子下面的小盒子,与郭亚思说:“赶紧凑着夜里有空洗了它,肥皂在桌子下面你自己拿。现在天开始热了,一个晚上就能吹干,明早可以穿一身干净清爽的。”
“怎么才来!大少爷都等了一会儿了!”豆沙糖水是小六子叫做饭师傅做的。他心疼姚青筠喝多伤胃,就让做饭师傅准备一碗夜宵送来。由于姚青筠去了书房,他担心送夜宵的下人摸不准房间会把夜宵送去卧室,他就直接在二楼楼梯口等着。
“诶,你这身衣服怎么回事?酸臭酸臭的不说,还有股霉味儿。”睡在她隔壁的女佣闻到了这股令人上头的味道,捏着鼻子皱眉嫌弃说:“你不就是在一楼干了一天的活嘛,出汗也不至于那么臭吧。快些去换一身,夜里睡你边上得熏死我。”
“不要,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早上我得早起干活呢。”郭亚思对于见姚青筠没有什么迫切的想法,尤其是在她吃了张茉莉的瓜后。
得,洗不成衣服了,注定这身霉馊霉馊的衣服要陪伴她到明天了。郭亚思把肥皂头放在厨房门口的窗台上,她无奈地将手里的旗袍团起来夹到腋窝下,从而方便她腾出双手去端糖水。
郭亚思瞧是小六子,她立马就把托盘交给他。“送到了,我走了啊。”她赶着回去休息,明早5点就要起床去扫院子呢。
集体生活里最忌讳给别人添麻烦,既然‘室友’们提出了对郭亚思的意见,她就赶紧解决。她从床尾的行李箱里拿出今天早上穿的旗袍,不好意思在屋里换,她怕这些女佣会阴阳怪气她,便就团了团衣服低调地下床。走到门口,她蹲下身,从桌子下面的盒子里挑了一块肥皂头握在手心,然后就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
不敢在屋子里换衣服,她就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换。走到厨房门口,她看见里面的灯还亮着,便就想着如果没有人就在厨房里换。正好,厨房外头有水龙头,可以换了衣服就去洗。
女佣们显然不相信,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珠子滴溜儿转,知晓事情应该并非如此简单。“是张茉莉吧,多半是她给夫人吹了耳旁风把你弄下来了。”有人提出猜测,并附上对郭亚思的同情和可怜又说:“这事儿你得看大少爷,看他愿不愿意帮你。反正,姚公馆里真正有话语权的除了老爷也就是大少爷了,姚夫人拿大少爷是没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