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拎着芹菜和苋菜,路过姚家老宅门口见到有人在往里头看,便好奇地上来问。
一旁叽叽喳喳讨论八卦的人见到大阿妈要来加入话题,就热络地和她说:“是的呀。”其中一个看上去消息灵通的人指了指门里面,小声回应说:“喏,这一趟么是小克勒(沪语:小绅士)回来了呀,老克勒(沪语:老绅士)好像没有看到哦。”大概是语气中带着不确定,便就又转头去问边上的人:“欸,你们看到了伐?”众人纷纷摇头。
大阿妈瞥了一眼门里面,瞧见里面都是下人在搬祭祖用的东西,啧啧说道:“小克勒很低调的嘛,闷声不响地把事情都弄好了。要是以前老克勒回来,肯定是锣鼓喧天,吵也吵个大半天咧。”
“就是呀,不过今年他们给乡里乡亲的吉利钱比以前多了一块钱。所以么,小克勒还是很懂道理的,不比他爸爸差。”拿了红包的人笑眯眯地夸奖姚家人。毕竟拿钱么,都是开心的呀。
大阿妈看那个夸姚家人的乡亲手心里攥着一个红包,她就跟着也笑了。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提了提手里的小菜,开心地和大家说:“真的叫是巧了,我大概是预感到了要拿吉利钱,今天特意上镇买了点菜回来。过会儿再去买点肉和馄饨皮,今天好包馄饨吃了。”她心里想的是待在家里的小丫头肯定拿到了钱。再说,每一次姚家发吉利钱都好抵上她给人家做两个月保姆的工钱了,真的是要比过年还要开心。着急回家数吉利钱,大阿妈打算不和乡里乡亲们说话了,赶忙摆手和他们再见:“下次见哦,我要回去做饭了。”
听到大阿妈要包馄饨,周围的人都喊着叫她多包点,晚上去他们家吃馄饨。所以,在淞湾老城区,能包馄饨吃绝对是大事情了,乡里乡亲都要喊着来尝一口的。
姚家老宅里,祭祖的活动已经结束了。小六子指挥着下人把台上地下都给打扫干净,该摆放的果盘和蜡烛都不能少。这老宅里头因着一年就回来一次,所以要打扫的、归置的有不少。他弄得满身是汗可还是不能停下来,虽然心系自家大少爷会不会被那女奸细迷惑,但午餐还是要去准备的。他一边走一边大喊道:“鸡呢?鸭呢?都准备好!毛都要拔干净!”
阴暗冰冷的地下室里,郭亚思像是看ET一样地看着眼前的姚先生,那一句‘2019是哪一年’叫她听懵了。“不,大哥,你这个问题让我很忧虑我是不是在宛平南路600号?”在她看来,能光天化日问出这一句话,要么是他有精神问题,要么就是她自己精神不正常。她有点崩溃地抓着头发,前倾着身子疑惑地问:“今年不是2019年,那你说说是哪一年?”
姚先生看着郭亚思的面孔,深觉要么是她藏得太深,要么就是她精神有问题。他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烟圈,轻声一笑,大方地回答说:“这里当然不是宛平南路600号,我也不知道你说的2019年是哪一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是姚家的老宅,在淞湾老城区里。今年的年份是1926年。”
“姚先生,你是入戏太深了吗?”郭亚思开始认真地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一场梦。“我说……姚先生。这个年代有点特殊的爱好是很正常的,但是一定要区分清楚什么是爱好,什么是现实生活。我很能理解你们这种cos年代戏的人,不过,你不可以将你的爱好带入现实生活中来影响他人的正常生活。”她怕自己说的不是很明白,就又补充说道:“我的意思是,姚先生,请你认真对待你我之间的谈话好吗?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什么淞湾老城区,听都没有听过,她只知道松江区。
“这一套又一套的,是秦汉嶙教你的?”不去理会郭亚思的抓狂,姚先生看向一旁的随从,示意人将烟灰缸拿来。他把雪茄平稳地放进去,让它慢慢熄灭。站起身,拍落身上的烟灰,他走到郭亚思身后,然后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死死地按在椅子上不得动弹。“北城的人就这么着急?派你这么一个三脚猫功夫的女人来,这算是什么?看不起我姚青筠,还是……”声音越发凌厉,他低头看向郭亚思,俯下腰身,在她耳畔细声说:“看不起我姚家?”
‘姚青筠’、‘秦汉嶙’、‘北城’,这三个词就像是烟花爆炸一样在郭亚思的脑子里炸开了。她记得很清楚,那本民国杰克苏沙雕文里的两个男主就叫‘姚青筠’和‘秦汉嶙’。她清晰地感觉到肩膀上的手掌很有力量,不敢抬头,她张嘴半天,咽了咽口水,心慌地问:“你别说,你的地盘在南城?”贴合他的打扮,还有他刚才说的那个1926的年份,她难道是上厕所蹿稀后穿越到了自己看的小说里去了?
简直是不敢置信!她开始仔细回忆那本《冷酷大佬的爱恨情仇》里的故事情节。如果她的记忆力没有出问题,里面说到过秦汉嶙的地界在北城,是北城王老五,而姚青筠的地界在南城,是南城商界大鳄的儿子。阿西巴,假设是真的,她是不是可以去买彩票了!
“你看,你是知道的。所以啊,为什么要一直装神弄鬼地胡说八道呢?”姚青筠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到她的面前。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俯视她,浅笑问:“说说吧,秦汉嶙叫你来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