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游客间流连悱恻。
“你说的是真的吗?”步戾纳收敛起凶神恶煞的面容,换成一副纯真无恙的少女模样说,“那我就原谅你这一次,记住,只这一次,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提起千手菩提四个字,可别怪我真的会跟你翻脸哦!”
“你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了吗?”步戾纳双手捂住耳朵,诚惶诚恐地问道。
☆、监控探头死角发生变故
之所以把菩提的果实称作聚花果,是因为这种果子的质地比较松软,很像是桑葚、菠萝或者无花果,跟市面上卖的硬质菩提子不是一种东西。
“千手菩提?那倒没听说过。你的意思是,我们讨论这棵菩提有它自己的名字,叫做千手菩提?”颜鸢儿之前只听说过千手观音,乃是神话传说中慈航道人的法身变化,如今多指舞台上众多演员的手臂重叠,所摆弄出的孔雀开屏等精妙造型。至于跟对方提到这个词比较接近的术语,倒有一个千眼菩提。
那是一只大大的眼眸轮廓,酷似人的眼睛。纺
所谓的菩提子,其实是许多种跟菩提树毫无关联的植物的果实或者种子,全世界总计有三十多个品种,这当中有按照产地来命名的,如天台菩提、天竺菩提等,也有按照纹理来命名的,如星月菩提、千眼菩提等。
换句话说,菩提树本身是不可能结出菩提子的,两者不存在半毛钱关系。
“那个声音震得我头疼欲裂,难过得不得了!他还让我马上闭嘴,否则就要对我不客气啦!”步戾纳左顾右盼一番,脸上流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看样子不像是随口瞎诌,随即又双手合十,手心不住地互相摩挲,嘴里还反复念念有词道,“知道了,我下次不敢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你放一百个心吧,我再也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啦!”颜鸢儿无奈地点点头,“等下回来看你的时候,我会每样糖果都拿一点来,方便你到时候挑喜欢的吃。”说完,四下踅摸一番,目光最终滞留在对方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那幅画作上。
但颜鸢儿心知肚明,千眼菩提本不是菩提的果实或种子,而是酒椰果实的硬化胚乳,因其表面纹理中有很多天然斑点,仿佛有众多的眼睛而得名,便反问道:“那又如何,你说例外的话,难道这棵菩提不在春天开花?”
回归现实生活中,颜鸢儿平日里熟知的东直门内北新桥地区,是否隐藏着一棵足以令步戾纳浓墨重彩地挥毫展现的神秘菩提树,实在犯不着针锋相对地去恣意质疑;至于什么叫做“无可挽回”,凭什么得“付出代价”,也不是一味靠否定便能抹杀的玄机,想想又提议道:“等到明年菩提花开时,我们一起去簋街赏美景,品美食吧!”
“如果是别的菩提树的话,估计就像你说的那样,必须等到明年春天才能开花供人观赏,但我现在对你讲的这棵菩提刚好是个例外。”步戾纳淡然地看着颜鸢儿说,“你知道有千手菩提这种东西吗?”
难道仅仅是出现幻听,精神错乱?抑或在这个密闭的房间里,真的显现出某种神秘精神力量的端倪,蛮横地出手阻止步戾纳肆无忌惮地谈论千手菩提?
出于对场面失控的深深担忧,颜鸢儿没敢继续追问,且将静观其变作为权宜之计。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笼罩在观察室空气里的诡异气氛缓缓消散,整个房间的氛围逐渐趋于平稳祥和。约莫十来分钟过后,步戾纳表情愈发舒展,在恢复了最初的安定后,紧接着嫌恶地瞪了身旁的颜鸢儿一眼,用气势汹汹的叫嚷声再度打破了短暂的宁静:“这都要怪你,非要跟我聊什么千眼菩提,害我头痛得这么厉害,现在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错了。只要千手菩提等到能为它嫁接的人,无论是春天、夏天还是秋天,哪怕是寒冬腊月,也照样是可以开花的。”步戾纳解释道,“如果始终等不到合适的人选为它做这件事,那么这棵树只能默默无闻地潜伏在普通的植物之间,永远成不了气候。”
“对不起啊!下回给你带更多美味可口的奶糖,算是赔礼道歉成不?”颜鸢儿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连声许诺道,“你不妨好好想想,除了奶糖之外,还要些什么好吃的,果仁巧克力,泡芙,还是夹馅棉花糖,我都有办法给你弄来?”
“有人说话的声音?我没听见啊。”颜鸢儿先是四下张望,然后凝神静气地专注倾听半晌,遗憾的是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棒,巧妙地杜绝了一般程度噪声的传进传出,结果什么异响都听不见。
“嫁接?”颜鸢儿还想继续往下追究,不料竟见对方突然眉头紧皱,仿佛一阵剧烈的痛感袭来,迫使其不得不立刻终止关于千眼菩提的爆料。
颜鸢儿尤其强调明年而不是今年,是因为她大致了解菩提作为一种桑科榕属植物,花期通常是在每年的三至四月,果期则在随后的五至六月,现在应该恰逢树上结出聚花果的时节才对。
怪只怪,一旦精神活动被限制在某个焦点或某几处点线面构成的狭窄活动区域,不免会逐渐由局促转为紧张,注意力非但难以被汇聚成强烈的专注度,反倒更易于因发散而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