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得出的结论是,出现在鸢儿丫头归档表格中的那个女人,那个自己从没见过的生面孔,应该才是真正的贺秋凌!
另外,还有一条最为关键的暗示,即《大神之门》书中夹着的那张贺景鹏离世前不久交给女儿贺秋凌的纸片,上面用蓝色钢笔写有“哪吒”两个字,跟他萧某人的父亲在全家福照片背面留下来的信息完全一致。现在想来,这东西也有可能是假贺秋凌临时模仿其父贺景鹏的笔迹伪造出来的,否则就应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出示给自己看。问题在于,即使笔迹能伪造,但“哪吒”两个字又确实对自己而言意义特殊:无论是全家福背后的相同信息,还是在Nataku Night Bar碰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哪吒之友”,以及碧水庄园鲁老头的叮嘱,都一遍又一遍地向自己重申着他本人并不十分了解的所谓哪吒身份!
资料里收录着贺秋凌母子俩的照片。
如果假贺秋凌的出
“我没事,也许只是疲惫了吧。”萧飒沓咬了咬牙,嘴角浮出点让人不那么敏感的微笑,努力避免让鸢儿丫头窥伺到自己心中所想,“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先进屋去了,你也收拾收拾结束吧……”
萧飒沓身上的汗水还没有干透,新的冷汗又开始不住地往外冒。
那么,当初在科学院小区贺景鹏家中两次遇到的那个贺秋凌,那个假扮成贺秋凌用橙汁招待自己,向自己哭诉贺景鹏的生死之谜,揭开《大神之门》一书传递手最终面目的女人,又到底是谁?她又为什么要以贺秋凌的身份出现在贺景鹏家里,然后几乎毫无保留地向自己倾诉围绕着蓝氏制药厂发生的种种怪事,诸如离奇死亡的楚明澜夫妇,落水溺亡的楚家女婿殷蛟,消失不见的美女作家楚蔷薇和脑死亡的楚夜轩?
萧飒沓对此毫不怀疑。
萧飒沓暂时舒了一口气,试想萌萌此刻如果和他的母亲贺秋凌那样,不再是之前那个躲在卧室里探头探脑的男孩子,不再是那个三年前服食凤黯肉后最终生而复死的夭折小可怜,那么可以想见,他萧某人在亲眼见到一个对自己而言完全陌生的萌萌时,三观会发生怎样的崩塌!
毕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缺少从两个贺秋凌的怪事中抽身而出的任何契机,更不可能从容到能够以旁观者的视角冷静地反思正在发生的一切。所幸萌萌还是萌萌,而不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这是值得萧飒沓庆幸的状况,也是她如今思考整件事剩下的唯一出发点。
“嗯。我知道了,你自己也悠着点,遇事别逞能。”望着萧飒沓缓缓消失的背影,颜鸢儿心中纳闷刚才还在活蹦乱跳的人,为什么转眼间就突然泄了气,像是上满的发条后突然彻底松开而变得无精打采的样子。但回想起他这位萧兄过去时不时地也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陷入白日梦状态,让周围的人不知所措,不免又释然起来。
然而还不仅止于此,事情发展到顺利完成情报传递这一步尚没有结束。这个假贺秋凌如此处心积虑地移花接木给自己看,肯定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想到这个,萧飒沓顿时隐隐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同时产生了极端不舒服的感觉,确切来说,应该是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真正的目的,难道是这个?”
M机构绝对不会比他萧某人个人更加容易被欺骗和糊弄。
猛然间,某种似是而非的想法在脑海里酝酿成熟,犹如一股强烈的电流在萧飒沓的大脑皮层中穿刺而过,他电光石火般重睁双眼,略带颤抖地自言自语道:
萧飒沓先是用目光紧紧锁住贺萌萌的大头照。
谢天谢地,照片上的萌萌依然是之前见过那个萌萌!
☆、完全无视易容的挑衅者
将所有上述关于假贺秋凌的信息叠加起来,是一个看似矛盾但又异常清晰的结论: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假扮成贺秋凌,提前被安插在贺景鹏家,也许是利用了真贺秋凌外出的空挡,甚至还跟第一次留守在家的萌萌达成了某种默契?难道萌萌认识这个假扮她母亲的女人?或许他并不知道这女人正在假扮他母亲,所以才在卧室里一个人玩,偶尔探出头来打量这一切?接下来就是静候着急于收集《大神之门》传递线索的人登门拜访,然后把手头上掌握的情报向来者和盘托出。也就是说,假贺秋凌之所以会两次出现在贺景鹏家,只是想要告诉萧飒沓一些含金量颇高的“真货”,极有可能是些真贺秋凌不清楚或者不愿吐露的内幕消息,借着她那张假冒的嘴巴一字一句地说给当事人听!
萧飒沓暂时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合上眼皮,尽可能让自己心平气和地陷入沉寂的冥想状态。一时间,各种用得着用不着的信息纷纷以字符乃至数据的形式在头脑中来回碰撞,时而聚集,时而散开,分分合合,跌来荡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精神恍惚的萧飒沓强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脏,着手尽可能快地从一团乱麻中理出头绪。他垫个睡枕上半身斜靠在床头,打开那台超级续航的三防电脑,登录机构内网,不费吹灰之力便调出了尚未完全归档的萌萌案有关碎片化资料,开始认真查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