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一柄柳叶刀从指尖探出,堪堪停在那人的喉管边。她的心口上也停着一支判官笔。
是那柄刀,被她牢牢的夹在指尖。
不知道为什么,梦里她看到那个人的脸,便停了手。
她根本不认识他啊。
双方戒意深重地停手,对方凄然一笑,先收了判官笔,让出一点身形,小她这才看到他身后还有一个孩子。
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她,满脸的泪痕被封了穴道,哭都哭不出来。额头上用朱砂点缀的喜庆红脑脑已经被抹花了。头上两只角,角上还缠着金钱线。看上去不过是五六岁小孩的模样。
是了,今日是家宴。
欢声笑语,金钱满地,明明是前一刻的事,却好像已经是上辈子。
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很想大声呼救,叫三哥哥来救她。可她不敢。她死死捏着手里的刀,企图寻求一点点慰藉。
风声中夹杂着轻微的响声,就像吹过一片林海,翻起的叶子簌簌。响在心头却是死亡的脚步声。
那人近乎恳求地看着她,是托孤之意。
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涌出来。
咬着牙轻微一点头,那人便松了抓着孩子的手,那胖乎乎的手腕上一圈的殷红,竟是被攥出了一个印子。
手被交到了她手上。
她不放心,指尖柳叶刀一闪即逝,伸手在孩子身上再封了几道印,牢牢锁住,以免发出声音。
那人眼睛红着,也来不及说几句话,便转身冲向窗外。
风倏然而至,她躲在案几后面,听声音竟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几个人追了出去,不由得更加心慌意乱。只听到窗外锐器刺入血肉的声音,一声长啸被打断,卡在了喉咙里。
她抱起孩子从案几后窜出,往那些追兵来的方向逃去。
但这半声嘶吼,终于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一声轻笑,一支火尖枪从尸体上拔出。
藏不住了。
啧,死之前还要出声示警。
心脉早断了,撑到这个时候···
哪吒抬头看了眼刚跃出来的窗子,原来是要给别人争取时间。
走,抓鱼去。
瓮中捉鳖的游戏,最好玩。
梦是跳跃的,下一秒她就在密室里了。
密室很小,小得几乎转不开身。
她似乎在密室里呆了很久,呆到实在呆不下去了,她走了出去。
视角再次变化,她被扑在身下,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他很高,他力气很大,他一只手就把她托了起来,扯碎了她的裙子。
赤裸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夜里有些冷,她实在抖得太厉害了,她在喊三哥哥。
她叫得很大声,很吵的那种,震得她自己耳朵疼。她没想过自己会发出那样凄厉的声音,有些被自己吓到了。制住她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她的视线很模糊,脸上凉凉的都是泪水。
三哥哥!
她绝望地喊着三哥哥的名字。
最后孤注一掷地弹出指尖刀,插向他的心窝。
慌乱中她似乎插偏了。
那刀只插进去一点便被卡住了,他反手夺了刀,一只手按住了她,做了个挺身的动作。
太疼了。
那一瞬间她几乎昏死过去,似乎失去了意识,可又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她还在这里。
她应该是在流血,从未被打开的隐秘处,剧烈的疼痛。
她很努力地抬头,看到了他刀刻般的下巴,凸起的喉结,还有锁骨下一道刀伤,正在冒血。
他很随意地用拇指捻过,把血迹抹在她的腰窝上:小妖精,找死?
下一秒那把刀贴在了她的颈侧,温热的刀锋上还沾着鲜血。
濒临死亡的恐惧让她从梦中惊醒,她发现自己在哭。
哪吒给她擦眼泪,轻轻吻了她的额头:乖宝儿,别哭。
她受了很大的委屈,扯着哪吒的寝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着他。
我做噩梦了呜呜呜呜···
别怕,有我在呢。
都怪你!
怪我···
我怎么叫你,你都不来救我···
怪我···
他轻轻抚摸她的长发,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小脑袋,把人往脖颈间带得更紧些,她的额头紧紧贴住了他的脖子。
都怪你···
她笃定了这事都要怪他,小手不安分地去扒他的寝衣,摸他的皮肉。
他很暖,热乎乎的,让她特别喜欢。
贴着就会有很安心的感觉。
她已经不哭了,唇角还带着些娇嗔的笑意。
享受他无条件没原则的宠溺纵容。
那笑意僵在嘴角,她的手指在他锁骨下方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疤痕。
她的手仿佛触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