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白幕,上面正在播放颜兮这五年多以来、米璐为她拍的照片。
她提着裙子走进院子,突然间就止不住地流泪。
何斯野走到她面前,手捧一束玫瑰,笑着递给她。
颜兮捧着开放得灿烂的花,泪眼朦胧地看他。
何斯野单膝跪地,从白色衬衫的领口里,挑出深色细线,从绳上摘下戒指——那枚颜兮赠予他十年的她妈妈的戒指。
他手持戒指仰头,像是想严肃,可在看到颜兮流泪的样子,忽然轻笑,“颜影后,我为了你拿到影后,可等了一年呢,我现在多一秒都不想等了,但是你现在能看清楚我吗?”
颜兮突然破功,打他肩膀,“哎呀!”
周围亲朋好友笑出声来,沈飞起哄,“快点啊四爷,我们可都等着呢,你不求婚就我来求了!”
何斯野低头笑了两声,再抬头时,眼里万物皆无、只有颜兮一人。
“颜兮,从很久以前,我意识到你没人疼,没人爱,没人宠的时候,我就想那么就让我来疼,我来爱,我来宠;从很久以前,就将你视为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从很久以前,我就在想象着今天;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仍会如从前一样疼你,爱你,宠你。”
“颜兮,你愿意嫁给我吗?”
颜兮哭着点头,“我愿意,我特别愿意!”
何斯野眼角亦有泪光,牵着她的手,为她带上迟到十年的戒指。
她曾经是个除了姥姥就一无所有的孤儿、一个小可怜。
在遇到他以后,她生活里每每遇到困难挫折,他都是第一个出现的那个人。
在她的生命里成为最重要的人,也让她的生命如花一样灿烂。
他曾说:
“每个人至死时都千疮百孔,被生活、被人情冷暖所伤,但你不会,以后有我为你挡着。”
“我能给你一个与世隔绝的天堂,也能给你一个可以让你在喧嚣尘世绚烂绽放的地方。”
“有我在,就别怕未来的未知,我不会让你丧失你任何一个希望。”
“现实可能残酷,但我会每时每刻为你打伞,不会让你被现实淋shi。”
“别人可能会在前行时摔倒,但你可以尽情上你的台阶,我永远在你身后护着你,不让你摔倒,你身趔趄向后退,也会退到我的怀抱里。”
“无论你摔倒在谭渊如泥,或是高高在上如星,我都在。”
何斯野,她的小野哥,一直都在。
……
何斯野和颜兮结婚后,二人的家如当初所约定的,买了个属于自己的小村庄,在山上盖了四座很漂亮的房子,成为何斯野和颜兮闲暇时度假的好去处。
由何斯野的爷爷亲自设计。
何斯野出差时,颜兮回鹿儿湾住。
颜兮出差时,何斯野就回爸妈家住。
何斯野和颜兮都在家时,去他们市内的二层洋房住。
周末颜兮和何斯野都有空的时候,何斯野的爷爷、何家爸妈,和颜兮爸妈,会去山上和他们一起住两天。
院子里种了一棵槐树和一棵枣树,他们会围着那两颗小树苗聊以前的小趣事儿。
何斯野和颜兮的朋友们偶尔也会来度假,一群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烧烤打麻将。
如曾经颜兮离开鹿儿湾那两年,她失眠时所想象的——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森林里有一间小木屋,阳光在树叶的缝隙里闪着暖光,小野哥……姚瑶她们,拿着牛nai蛋糕走出木屋,向她挥手。
但是更多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喜欢窝在鹿儿湾。
像何斯野曾经说的那样——窗外雨声潺潺,他窝在她怀里,闻烤箱里蛋糕的香气,看电视里的男女主角接吻,然后……她仰头亲吻他。
春至那天,颜兮刚从话剧院回来,何斯野刚赢得一场场地赛的冠军。
不约而同地都回到了鹿儿湾。
颜兮托腮坐在窗前,望着树梢的喜鹊,摸着自己的小肚子,算了又算,确实两个月没有亲戚到访了。
突然听到院子传来开门声,她立即推门跑出去。
何斯野打开鹿儿湾的门,就看到颜兮像小白兔捏着一只桃花而来,蹦蹦跳跳地跑向他。
满树花开,春天也在她身后蹦蹦跳跳,偷窥的春风在树梢滚落。
颜兮跑到何斯野跟前,仰头在他耳边轻说了一句悄悄话。
何斯野愣了两秒,忽而笑开。
他俯身亲吻她的脸颊,正如春风亲吻树叶。
他笑得温柔。
她笑得甜蜜蜜。
——正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