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歌看着纯真可爱不随时间递增而递减的爱人,又想起两人初遇的样子。
那是陈柏歌29岁时某个十分普通的周六。
陈柏歌周六的清梦是被自己老爹的电话吵醒的,他谁的面子都敢不给,唯独这老头儿他可不敢惹。
从小在他手下被统治的噩梦依旧历历在目。
他接电话之前特意清了清嗓子,十分殷勤:“爸,您早啊!”
电话那边声如洪钟:“早什么早!十点了还叫早!我以前怎么说你的!你自己是医生你都不懂”
他赶紧打断:“老爸,您有什么事儿啊?”
老头儿停顿了一下,知道自己刚才跑题了,又回到正题上:“我一会儿微信发你个地址,朋友的孩子病了,你过来给看看。”
他二话不说的应下:“好的好的,收拾一下这就过去。”
陈柏歌挂了电话,回过神倒觉得奇怪了,老头儿不说国内顶级,也算得上权威,怎么还轮到他去帮忙看病了?
而且,他一个妇产科大夫?到病人家里?看什么病?
一路开车过去,都脑补出要给姨太太接生私生子这种豪门大戏了。
他按着德度地图一路开到城外山郊半山腰的别墅区,找到地址,外面有几个人已经在等着他。
一位佣人打扮的阿姨为他引路,几个人脚步急得让他感觉自己几乎是被架到宅子里去的。
进了房子,他还来不及感慨这家的财力,就被一位装扮雍容华贵面色却很憔悴的老太太握住了手。
“你好,您就是小陈吧。我是陈老师的朋友,我家的宝宝病了,一直是陈老师给看的,他现在又不在国内。只能麻烦你了,唉。”
陈柏歌看着老者这般难过不禁也升出恻隐之心,他沉着的安慰:“既然是我父亲的患者,我一定倾尽全力,您请放心。只不过我是妇产科的医生,其它病症只能说略知一二。”
老太太点点头:“这也就是要找妇产科医生来看。”
陈柏歌想了解一下患者:“那令嫒患病多久了?”
老太太欲言又止,只说看了就知道了,便带他上了二楼。
走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还在房门外,就听见里面呜咽的抽泣声。
老太太敲敲门小心道:“宝宝,nainai进来啦?”
里面传来带着哭音的拒绝:“不,我不要,nainai您出去!”
老太太没有听他的话,领着陈柏歌进了房间。
陈柏歌看不清病床上的人,这人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一个黑色的发顶,缩成一团,哭的撕心裂肺。
那哭声不似女子般娇柔轻细,却也没有男子的低沉粗犷,反而像是介于两者之间,清亮温和如泉水。
老太太哄着他:“宝宝出来吧,给医生看看,看看肚子就不痛了。”
他只顾着哭,不理人。
可陈柏歌看他这样,却不觉得这人娇蛮,只觉得可怜,因为那哭声实在是委屈。
但看到这种无法交流的场面,他也不想再耽误下去。
“要不这样,您在这里,也不方便我诊治。您先在外面等我,我保证把问题解决。”
老太太犹豫了一会点点头,便出去了,临走前嘱咐:“我家宝宝身体特殊,请您多照顾。”
陈柏歌点头让她放心。
门一关上,陈柏歌便收起了那副好好青年的嘴脸。
他直接踩上床,把被子整个掀起来,丢到地上。
床上的人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他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陈柏歌看清了床上的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顶着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幼鹿一般的圆眼睛,直挺小巧的鼻子下抿着两张薄唇。
而因为哭太久了,眼睛shi漉漉的,鼻尖也红通通的,一副任人欺凌的惨样子。?
即便是这副模样,陈柏歌也能看出来,床上的人是个男子。
他更搞不懂,为什么要妇产科医生过来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