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泽尔府邸。
难得主人不在家,忙碌了一天的卡娜正坐在自己的小卧室吃点心——切开的苹果派散发着甜蜜的香味,她用叉子叉起一块,还未送进嘴里,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女仆长!主人回来了!”
卡娜站起身,掏出怀表,怀表正指向8点半,与距离预计回来的时间早两个小时,这是在舞会开始前就离开了?!
来不及多想,卡娜跟着前来通风报信的小雀斑脸女孩匆匆朝大门跑去。
远远便看到马车停留在大门外,巴泽尔伯爵脸色不佳地抱着黛妮夫人朝府邸方向走来,看到匆忙赶到的卡娜,沉声吩咐道:“去准备热水。”
“好的,主人。”
卡娜指挥小雀斑脸女孩:“朵朵西,去准备饮用和沐浴的热水,叫皮卡诺通知厨房,准备热牛nai和好消化的软面包。”她担忧地看了眼将自己缩在巴泽尔伯爵怀里的黛妮夫人:“我去叫里奇医生来。”
“不,不用了!”黛妮从阿诺特怀里探头,半边脸遮挡在盖着她肩膀的西服里,双颊通红,眼皮肿着,明显哭泣过:“不用叫医生,我没事的。”
卡娜瞪大了眼睛:“天啦,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卡娜。”黛妮露出一个笑容:“不用叫医生。”
“可是夫人,您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
卡娜还欲劝阻几句,巴泽尔伯爵抱着黛妮,头也不回地离开:“没听到吗,卡娜,快去准备热水。”
卡娜被伯爵冷酷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朝对方的背影行礼:“抱歉,主人。”
黛妮的脸贴在阿诺特胸前,安静被抱着,一时无语。
浴室雾气袅袅,众女仆看到抱着黛妮站在门口的巴泽尔伯爵,行礼退下。
阿诺特让黛妮坐在皮革垫的高脚凳上,双手捧起她的脸颊,拨开因为哭泣出汗,shi漉漉搭在额头上的发丝,皱起眉头,亲吻着对方红肿的眼皮:“亲爱的黛妮,你怎么了?”
不知为何,从黛妮离开大厅时,他的心中就慌乱不安。
半个小时前,第一支舞的前奏已经响起,黛妮却还没有回来。顾得礼仪,他无视掉向他搭话的夏利伯爵,去庭院找她。
庭院太大了,他作为不熟地形的客人,一边呼唤黛妮的名字,一边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终于在玉兰树庭院的尽头,看到背对着他啜泣的黛妮。
哭泣声让他的心好像被粗糙的磨砂纸裹紧一样难受,他走近她,轻轻叫她的名字,便看到如同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超前跨了一大步才转过身的黛妮——
黛妮的模样和她离开时没有差别,除了眼眶通红……不,其实还是有些微妙的不一样,但是他当时心慌意乱,不知道是哪里不同。
看到是他,黛妮愣了一下,然后哭着扑向他的怀中,却什么也不肯说。
他只好带着黛妮先行离开,听闻他们要走,夏利伯爵还特意出来送他们的离开。
在回来的路上,他本想问黛妮,可黛妮紧紧抱着他,眼泪打shi了他的肩膀,他便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阿诺特,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黛妮吸着鼻子,仰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开口道:“我想洗个澡。”
阿诺特沉默了一瞬:“那我去叫女仆来……”
“不用了。”
黛妮打断阿诺特的话,摇摇头:“我自己一个人就好,你出去吧。”
“我无法让这样的你一个人独处。”阿诺特焦躁起来,不知是因为浴室的热气,还是因为黛妮的反常,他紧紧盯着对方眼睛:“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不需要女仆的话,我帮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