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了一波寒暄后,突然前方一片嘈杂,黛妮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人群在朝他们的方向移动,而被人群包围在最中间的人,正朝他们走来。
对方是帝国少见的银色头发和紫色眼睛。头发半长不短,刚好用一条香槟色的丝带束在脑后,银色圆框眼睛后是略微下垂的眼睛,睫毛很长,在灯光照射下,打下一片Yin影。一身黑色的礼服,暗紫的领带打了个完美的温莎结,从头到尾一丝不苟的整洁。
黛妮看着他直直走到自己,弯腰抬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感谢您的到来,夫人。”
语闭,抬眼看她,眼里温情脉脉。
看到这样的目光,黛妮愣住了,还未做出反应,便看到他已经起身与阿诺特对话:“巴泽尔伯爵,您可以分出宝贵的时间参加我的舞会,我很荣幸,我想今夜不会让你失望——诺兰河的水运,您应该会很感兴趣。”
阿诺特挑眉:“夏利伯爵,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想会的。对了,您的夫人很美,与您——”普兰德停顿了一下,看着站在对方身侧的黛妮:“很相配。”
这句话明显取悦了阿诺特,他先是一愣,随后便很开心的笑出声,不是社交的笑声,是真情实意的笑。
他侧头看着黛妮,在对方头顶落下一吻,开口道:“黛妮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没有人可以代替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这话不单单是对普兰德说,更是对周遭一直以来对黛妮心怀不轨的人说。
果然他一开口,周遭的气氛都顿了一下,然后重新热闹起来,只是多了些对黛妮的恭维。
黛妮面带微笑,矜持点头表示感谢。
寒暄几句后,普兰德去招待其他客人,也带走了一部分人群。黛妮赶紧伸手拽了拽阿诺特的衣角:“太闷了,我想去庭院里走走。”
“去吧,小夜莺,在第一支舞之前回来就好。”
巴泽尔将她的碎发勾到耳后:“不要让可怜的丈夫久等。”
普兰德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周遭,余光一直观察着黛妮,直到看见她的裙摆消失在侧门,终于按待不住。
他找了个借口脱身,将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上,不急不缓地追了上去。
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穿过长长的亭廊,嘈杂的人声逐渐远去。
随着天色一寸寸暗淡,傍晚的热气开始散去,夜风带着花香,拂过站在玉兰树下抬头望着远方的黛妮。
普兰德在廊檐下站定,隐约看到黛妮好像在解束腰的绳子,唇角不由弯起: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改变。
下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冷下脸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一声小小的惊呼。
“糟糕!”黛妮手忙脚乱地扶住束腰带,心中后悔万分,她贪心了。解开束腰的绳子后瞬间轻松很多,她便又拉开了一点,谁知道就这一点,让她没有抓住绳头,转瞬束腰就这样垮在了腰间。
……现在,该怎么办?
回到马车上等舞会结束……?还是直接回去?该怎么和巴泽尔说?她为什么要去解束腰?卡娜为什么不给她换个长一点的束腰绳?不对,完了……哪家夫人像她这样,做出这种蠢事,又要成为那群贵妇人的茶会谈资了……
“夫人……?”
正当黛妮懊悔地扶住树干,一手抓住束腰,准备逃避会现实时,身后传来一声不太确定,略带担忧的男人的声音。
黛妮僵住了,开始认真思考她脱掉鞋子能不能从这里跑到马车不被看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