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过多久？快走！”
空气里弥漫着某种若有若无的香气，手仗落在一旁，顾镜酒衣衫凌乱，脚边落着他用来绑发的发带，跪趴在顾怀尧的膝盖上闭着眼睛隐忍着膝盖传来的痛苦。
顾镜酒从他身上起来，摸了摸脖颈后边的伤口冷道，“但凡臣弟狠得下心，便没有什么能禁锢得了臣弟。”
顾镜酒毫不在意那一耳光，“不一定要做什么，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顾怀尧冷下脸来，扇了他一耳光。
如今她已经嫁给南平王顾景之做了南平王妃。
顾怀尧信了，以为他腿疼，又为他点了一次，顾镜酒的瘾就此被打破，从此以后便坠入深幽。
太医不得已请示了顾怀尧，才给顾镜酒破列用了几次，救回一条命。
香炉里的东西，是靡罗香，有镇定止痛的效果，但副作用极强，能让人上瘾，比石寒散有过之而无不及。
渊长亭乃东璃国渊大将军之女。
可是顾镜酒无意在顾怀尧面前发作过一次药瘾，他齿于自己药瘾一事，谎称自己腿疼。
顾镜酒：“……”
那一巴掌并没有留力，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之大，足矣让顾镜酒嘴角流血，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嗡嗡作响，听外界的声音都不大清切。
已经戒掉的药瘾被勾起来，浑身的骨头密密麻麻的忽然变得难受起来，让他无法招架。
只是那么一次，他咬牙忍住了，不许临悦给他点这个。
自古帝王家无情，夺嫡失败后，那些皇子之间的下场，运气好些就是还活着的时候封个地盘随便打发了去，一辈子也难以翻身，运气差些就是流放赐死，再不济也就关进大牢禁锢一生。
顾怀尧心中无奈叹息一声，摸了摸他的头，“朕没有这个意思，起来罢。等过些时日，便你出去。”
“自讨苦吃。”帝王茗了一口茶，冷漠道，“你自找的。”
其原因不过是他腿疼难忍，临悦一时想起来靡罗香可以镇痛，便给他点了香料。
已经够难堪了，没必要再让这个人羞辱自己。
这是顾镜酒逃跑失败，被打断了双腿时，伤口发炎引起高热，差点一命呜呼。
京城里无人不知他与顾镜酒是仍是师徒关系，更是挚友之交。
这小子今天怎么那么没眼色！
能与石寒散相提并论，自然也不会被人用作救命药材，它被归纳在毒药系列。
他染上了毒瘾，好不容易在苍月的帮助下戒掉，顾怀尧却再次让他染上。
“师，师父，你……”他想要说些什么，临安已经猜到了，诉喝道，“闭嘴，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还不退下！”
顾镜酒没说话，不得不说，针锋相对十多年，他们确实很了解彼此。
方才咬的那股子狠劲，像是要咬下他身上的皮肉一般。
但他不会让顾怀尧知道这件事情。
当年横行霸道不可一世。
顾镜酒忽然回归，不代表他以前做的事能一笔勾销，现在处于风口浪尖，暂时没办法出现在朝堂。
内殿一片狼藉，好似遭遇一场洗劫。
一个坐着一个跪着，即便是弱势一方，在对上一国之君时，顾镜酒毫无敬畏之心，只见他依旧趴在顾怀尧双膝上，嘲讽，“你不是事物繁忙，又怎有空来我宁王府。你是想看臣弟像条狗一样的求着你给权么……以前或许会求，但现在，让你失望了。”
像陛下这般折辱自己兄弟的，实在少见。
但他只是个奴才，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帝王踏进宁王的寝室，寝门缓缓合上。
但它不会像石寒散一样令人面目全非做癫狂之相。
临安却挥退了周围打扫的宫人，亲自把守在门口，见临悦还傻乎乎跪在地上，不禁皱眉。
“朕来，是想告诉你，渊长亭命在旦夕。”
顾镜酒努力保持清醒，不愿意露出丑态。
他方才不愿意，刻意弄伤了自己的腿，磕到了坚硬的桌角，顾怀尧伸手扶他，顾镜酒想要起身，就被顾怀尧咬住了后颈，这才形成狼狈的姿态，不得不趴在他身上。
顾怀尧警告他，“安分一点，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否则朕随时剥夺你的自由。”
但也埋下祸根。
而宁王毫无反抗之力。
高高在上的帝王冷眼旁观，手捏着他后脖颈的那块皮肉，指尖轻轻拂过他刚刚留下的牙印。
顾怀尧似笑非笑的看他，用带着玉扳指的那只手抚摸他因为被打而发红的脸庞，“死？可惜了，朕不信，你这个人，但凡有一丝机会，你都会不折手段活下去，凤凰台里那两年，朕不信你没有起杀心，可你还是不得不隐忍着，对朕讨好求欢。”
一旁的香炉中飘出阵阵香烟。
临悦听见内殿里传来摔坏某种瓷器的声音，还有几句含糊的咒骂，那些话让临悦脸色微变，连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