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服?”钟林海弯下身去,将林舒安提了起来,扔到石边坐好。
林舒安没有看钟林海一眼,面无表情地回了山洞石屋。
钟林海嗤了一声,神色间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凉凉道:“这不是还能动吗?”
吃过饭后,林舒安见那主仆三人有事要谈便十分自觉地出了山洞,钟林海看他一眼,转过头来继续商讨,等龙泉二人领命离山,钟林海坐在屋中等了许久仍不见林舒安回来,眉头微皱,目光中的不快便越发浓烈了起来,重重放下茶杯,起身离去。
林舒安被钟林海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错开目光,主动走到那堆石头旁边,钟林海跟了过来,干净利落地将四块大石分别绑在了林舒安的手脚之上,末了拍拍手,拂去衣衫上的细尘:“好了,继续跑吧,若是停下,我可就打你了。”
钟林海将手收回,看着他认真说道:“林舒安,若是筋骨不劳、体肤不锻、内腑不炼,你是成不了一流高手的,那是一个武者的根基,是比天赋更为重要的东西,我不管你受不受得住,既然开始了,这块基石我就必得要将它压牢。”
“我不是受不住!”林舒安扶着身旁的石头站了起来,倔强道,“但这并不表示我什么都要听你的,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你说了,我懂了,也就自然会去做,你不说,我就要反抗,打得再狠,我还是要反抗!”
“你在这里干什么?”钟林海站在树下沉声问道。
林舒安动了动手脚,深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钟林海,怒吼道:“你耍我呢?!老子现在走路都困难,尼玛还要我跑山?”
林舒安一动不动地看着遥遥袅袅的绵延青山,他知道钟林海已经快要生气,过往的经历告诉他,你得服软,不能和这个男人对着干,可是他为什么觉得自己连张口的力气都快没了,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口上,重得要人性命。
他娘的!这人是学变脸的吧,前一刻还言笑晏晏,一眨眼的功夫就切换成了冷漠无情!
钟林海听罢也不与他废话,抽出长鞭,闪电一般猛地打了过去,三个月以来已经锻炼出的身体本能驱使林舒安闪躲,可沉重的四肢却极大的拖延了他的速度,林舒安虽堪堪躲过,却仍旧被鞭尾扫了火辣辣的一记。
钟林海随着他站起身来,笑了笑,看着林舒安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看不出来,作为一个双儿,你倒是不失男儿血性。”
“醒了?”
林舒安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药泉里,动了动四肢竟然恢复如常,老实说,他还以为此次就算手脚不断,自己也会成为一个四肢扭曲怪异的残废!
“醒了就穿上衣服起来,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钟林海将衣物放在池边石上,站在一旁等他。
林舒安额上汗水涔涔,唇上更是失尽了血色,闻言也不说话,直直地看着钟林海。
“快点儿,别叽叽歪歪的,从你让我教你习武的那一刻开始,就别想我再将你当成一个柔弱的娘们儿。”钟林海动了动手腕,长鞭游走,看向林舒安的目光化为刀锋,“你要是再不跑,下一鞭子我让你开蓬血花。”
林舒安侧过头去,不想理会他。
林舒安闻言白了他一眼:“我本来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钟林海!”
钟林海在山洞以北两公里处的一棵大树上找到了林舒安。
药泉在十丈余高的巨石之上,以前都是钟林海带着林舒安飞上飞下,今天这人却是一言不发地独自攀爬而下,钟林海剑眉一挑,这才发现这人好似在发脾气,钟林海担心他一不小心落下去摔死,却也没打算强制将他带下去,紧紧尾随,默许着他的倔强。
林舒安暗自平心静气,将衣服穿好,沉默地从钟林海身边走过。
林舒安咬牙切齿地剜了钟林海一眼,转过身去,艰难地跑了起来。
钟林海慢悠悠地跟在身后,一鞭又一鞭的打,没有丝毫迟疑,更不留半点情面,钟林海不许林舒安停下,手还必须摆动抬起,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林舒安的四肢痛如针刺,眼前天旋地转,脑耳震震轰鸣,恍恍惚惚之际,不知又过了多久,好似终于爬上了山顶,林舒安心神一松,脚下一个趔趄,彻底倒了下去,陷入沉沉黑暗之际,林舒安艰难地勾了勾唇角,哼,有本事你他妈就鞭尸吧
踩到实地的那一刻,林舒安提到嗓子眼的心方才随着一口长气回落到原处。
钟林海见林舒安竟然不予理
钟林海好笑地看着他,却也不再出言反驳,他虽不明白林舒安对这错乱的性别认知为何如此执着,但此时此刻,他很喜欢这人身上所散发而出的强韧生机,便也就不再多言。
钟林海对林舒安这种怪异的目光早已见怪不怪,蹲下身来为他正好错位的骨头,又输了些内力,直言道:“你四肢的力量太弱了,若是与人近身缠斗,用不了几个回合便会落败,攻击无力,防守薄弱,关键是还挨不得打,倒下了便倒下了,毫无反转之机。”